劉有餘去了好一會兒,回來時臉色灰敗,道:“娘娘,太醫署裏當值的太醫都不在!”
“怎麼會這樣?”我焦急萬分,又驚又怒。
劉有餘道:“今夜當值的四位太醫,一位在皇後那裏,還有三位都在鄭貴妃那裏照顧六皇子。”
我不做他想,立即道:“順喜兒,你去皇後那裏求她指個太醫來。劉有餘,你親自去鄭貴妃那裏求見皇上!”
兩人分頭行動,我好比那熱鍋上的螞蟻,除了急得團團轉,再也沒了別的法子。
順喜兒先回來了,卻道:“皇後病發,太醫正在診治,無暇分身啊!”
我心頭微涼,指望著劉有餘,可是當劉有餘回來告訴我說:“關雎宮無人應門。”時,我渾身都如墜入了冰窖中。
隻一瞬間,我回頭對安氏道:“你照看好玉兒,”然後對劉有餘說:“關雎宮,我親自去求!”
這是我這輩子所經曆的最寒冷的一個冬夜,刺骨的北風呼嘯著鑽進我的身體,無孔不入的侵襲著我本就脆弱的靈魂。即便我身上穿著宮裏最保暖的狐裘,但仍抵不住寂寂深宮裏如鬼魅一般存在的寒意。我的心在顫抖、在煎熬,我隻能寄希望於那個冷酷的宮門背後能為我留一扇溫暖的窗戶。但是我更多的是懼怕,懼怕上天已將所有的門窗都關閉了,隻留我一人在外,孤獨的任憑北風吹得瑟瑟發抖。
“去叫門,”到了關雎宮門口,我走下步輦,讓劉有餘去叫門。
更鼓早已敲過了三更,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那樣突兀和刺耳,似乎整個世界都沉睡了,隻有我像一隻螻蟻一樣在不知疲憊的撼動一棵大樹。
過了好久,裏麵才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守門的小太監打開門,睡眼惺忪的問:“誰啊?誰啊?大晚上的,宮門都落鑰了還不讓人安生。喲,是嬈妃娘娘啊,您有什麼事兒嗎?”
我上前說道:“十二皇子發燒了,我要求見皇上!”
小太監嘻嘻笑道:“皇上早就歇下了,您改天再來吧!”
我不由大怒!厲聲說道:“什麼改天!如今十二皇子正發高燒,本宮要見皇上,你立刻進去通報!請皇上指兩個太醫給我,否則若是誤了給十二皇子診治的時間,你擔當得起麼!”
小太監被我嚇了一跳,哆嗦著說道:“這……奴才進去稟告一聲,娘娘請等一等。”說著,仍關上門,進去稟告去了。
劉有餘勸道:“娘娘稍安勿躁,皇上那麼疼您和十二皇子,一定會出來見您的。”
我緊抿著嘴唇不說話,佇立在冷風中等候,可是我一等就等了好久,仍不見有人出來。我再也等不了了,上前拍打著宮門大喊:“皇上!皇上!臣妾是紀氏,求您出來見臣妾一麵!玉兒病了,發高燒!求您指兩個太醫給臣妾吧!皇上!皇上求您出來!求求您了!”
手掌已麻木,感覺不到疼痛,門才被打開。這回出來的是曹紅,我又驚又喜,忙問:“皇上出來了嗎?”
曹紅卻問:“娘娘這是怎麼了?”
我簡短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又問:“皇上他肯不肯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