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別人過的如何我不知道,我的新年寡淡的讓人覺不出新年的喜慶來。聽春分說,今年宮中因長安王的去世,不允許燃放煙花,皇上心中到底還是顧念著我的。
若真是顧念我,就為我殺了鄭貴妃那賤婦去呀!
我所知道的,卻是在大朝賀的時候,皇上嘉獎了鄭貴妃的大哥,說他賑災有功,不僅加官進爵,還封了她母親為虢國夫人!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當即嘔出一口血來!
這可是殺我兒子的元凶之一啊!卻在皇上的縱容下大有一番鮮花簇錦、烈火烹油的盛世來!而我,守著玉兒的死,愁雲慘淡,雪上加霜!
果然對於帝王來說,鞏固皇權比什麼都重要!
現在,我的兒子死了,他們該安心了吧?
正月二十三,是玉兒的百日忌,我執意讓他們抬我去玄元廟裏,將我親手抄寫的經文,還有一些玉兒穿過的衣服,用過的玩具都燒給他。春分等人拗不過我,隻好扶著我上了暖轎,將我抬了過去。
我跪在玉兒的靈位前,春分等人紛紛阻止:“娘娘的腿不能再跪了!”
我還是跪了下來,一言不發的燒著經書和小衣服小玩具。奇怪的是,我竟沒有流淚,大約,眼淚都流幹了吧?
我默默的燒完這些東西,又跪著誦了一會兒經,聽到春分叫我:“娘娘,和妃娘娘來了。”
我轉過頭一看,和妃眼圈紅紅的望著我,擦了擦眼角,道:“快扶你們娘娘起來!今日是長安王的百日忌,我估摸著你會來,所以過來看看你。”她握住我的手,上下仔細的打量我,目光落到我的腿上,鼻子又是一酸,道:“先前你一直病著,不肯見人,好容易等你好些了,皇上又不讓我去……今日總算看到你了,你的腿……”
我淡淡笑道:“沒什麼,大約是廢了吧!”
和妃一驚,忙道:“可不許胡說!”
我無力的任憑劉有餘和順喜兒架著,散漫的說:“如果太醫令還活著,指不定有救,可惜他死了。想必皇上也是知道的吧!否則,怎會厭棄我到這樣的地步呢?”
太醫令是那日我問話之後,回去的晚上就在自家書房裏自裁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死,如果是因為敏德太子,十年前他就該死了。如果是因為玉兒,又沒有必要。難道是因為他對我說的那些話嗎?是知道有人不會放過他把!
和妃嘴唇翕動,決然道:“我必去求了皇上,為你廣納名醫,一定會治好你雙腿的!”
我不置可否,仍對她道了謝。
回去之後,春分問我:“娘娘是否也懷疑和妃娘娘?”
我閉上眼道:“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是我的懷疑對象,任何人都不會再得到我的半分信任!”
我是真的怕了。
其實太醫令在臨死前已經將施針的要訣都告訴了沈七,在沈七的治療下,我的腿也漸漸開始恢複,但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除了沈七和春分,誰也不知道我的腿再過不久就沒事了。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隻是遠在邊關,子陵將軍已平了高昌和龜茲,皇上卻以吐穀渾頻亂為由,繼續將子陵留在邊關,讓他監視西突厥的動向。而在朝中,迅速提拔了一位比子陵將軍更年輕的少年將領,名叫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