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的卻不是母親,而是二嫂。
“母親身體不適,大嫂在侍疾,我就抽空進宮來一趟了。”二嫂一向快人快語,一見我,行了禮就告訴了我情況。
我忙問:“母親的身體可要緊?”
二嫂笑道:“沒什麼大礙,就是在刑部大牢裏受了些風寒,沈家的二老爺每日都去問診,想來很快就會好的。”
我點點頭,說:“沈家人的醫術自是不在話下。”
寒暄了幾句,二嫂端起茶碗喝茶,久久不放下茶碗。我會意,對春分使個眼色,春分立即將宮人都帶了出去。
“嫂子有話,不妨直說。”
二嫂便道:“我這次進宮來,就是想跟你討個主意,經過此事,父親已將為官的心思淡了幾分,準備就坡下驢,打算辭官歸隱了。”
我並未覺得驚訝,垂眸道:“也好,其實父親官拜參知政事,位比副宰,咱們家也算出了位宰相,再想往上隻怕也難了。與其戰戰兢兢的謀求,不如就此罷手,還能博得個晚年安泰。”
二嫂舒了口氣,讚道:“常說娘娘不是尋常人,我雖然與娘娘相處時間不久,但今日聽聞娘娘的一席話,我真是自愧弗如。”
那也是經曆了兩世的風雨,才曆練到今日的寵辱不驚啊!
“嫂子別跟我說客氣話,咱們一家人,自要勁兒往一處使的。”
“是,娘娘既然如此說了,我也不瞞娘娘了,父親和大哥、相公商量過,父親告老,但朝上不能沒有咱們家的人,否則娘娘在後宮之中難有援手。所以大哥的職位得留著,不過要換個閑差,才能免了今後的煩惱。”
大哥如今是衛尉郎官,雖品級不高,但是有實權的。
我道:“此事就由父親做主吧!隻要能保住平安,富貴什麼的都是浮雲罷了。”
“正是這個理呢!”
和二嫂達成共識,我便讓人送了二嫂出宮。
自己則靜靜的在宮中等待消息。
父親以年老多病為由上奏,請求告老還鄉,皇上留中不發。
這是皇上在試探父親的態度吧?我讓人傳話回去,要父親打定了注意才好。回話便是請我放心,我自嘲的笑笑,父親為官經年,這些官場的門道自然比我清楚,我又關心而亂了。
三日後,皇上來我宮中用晚膳。
“前些日子你二嫂進宮請安,想必你是知道你父親要辭官了,朕想聽聽,你的意思如何呢?”
“皇上不是不喜歡後宮幹政嗎?臣妾沒什麼意思,一切都憑皇上做主。不過,父親經此一事,怕是身子大不如前了,臣妾雖是皇上的女人,卻也是父親的女兒,自然是希望他老人家身體安康。”我答得滴水不漏。
他眯起眼看著我,低聲玩味的說:“朕的女人?你多久沒做朕的女人了,朕還以為你快要忘了。”
我怔了怔,是什麼時候?
是玉兒死了之後。
我撫著雙腿道:“臣妾腿疾未愈,怕有損陛下的興致。”
他沒說什麼,用了晚膳之後就離開了,不曾在此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