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華清宮回去,我的腿疾有了很大的好轉。不僅能下地走動,還能與鄭貴妃和妃一起處理宮務。鄭貴妃將齊王的婚事安排理了幾張單子讓我過目。我先收著,再比對從前的舊例查閱。赫然發現齊王的婚事比同的不是從前親王的先例,而是太子的先例。
我召來貴妃問詢:“貴妃不覺得,齊王的婚事安排太過奢靡了嗎。”
鄭貴妃笑道:“怎麼會呢?齊王是皇上現有的孩子裏最年長的一個。又是第一個封王的,比之親王的份例多一些,也不足為過呀。”
我笑道:“可是這多出來的,不止一些吧。”
鄭貴妃捧起茶碗,用碗蓋撥著茶麵,並不抬頭看我。道:“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說臣妾僭越了嗎。”
我也不同她廢話,直截了當的說:“本宮的意思貴妃明白就好,這樣的安排呈上來,別說本宮這裏過不去。就是呈到皇上麵前也過不去。貴妃還是把這些拿回去。再斟酌思量一番吧!”
春分接過單子重新放在鄭貴妃身邊宮人的手中,鄭貴妃重重放下茶碗,豁然起身,對我道:“既然皇後娘娘不體恤我這做親娘的一點心意,那臣妾就不求您了!您膝下無子,哪裏能明白這些。哼哼!臣妾告退。”
不等我答複,她就甩著大袖憤然離去。
春分道:“如此放肆,娘娘,恐怕她會去求見皇上。若皇上準了,這……”
“若皇上準了,那我也無話可說。”
春分皺皺眉頭,低聲道:“可是鄭貴妃在娘娘麵前無禮,若皇上準其所奏。恐怕於娘娘日後在後宮的威信不利啊!”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讓劉有餘盯著鄭貴妃和禦前的動靜。”
“是!”
鄭貴妃前腳離開我的承歡殿,後腳就去延英殿求見皇上了。不過聽說,她在裏麵待了一會兒。又怏怏的出來了。
看來皇上也不希望齊王以太子的例製舉辦婚禮,那樣太招搖。簡直就是在向天下宣示他已經是太子似的。那些跟他對立的人還不得把他彈劾的體無完膚啊。未來的儲君一被彈劾,將來即便登上皇位。也不會得到臣民的愛戴。
可是鄭貴妃似乎並不死心,三天兩頭的往延英殿跑。但並不提齊王婚禮的事,隻是送些湯水點心。
我聞言一笑,道:“她倒是學乖了,懂得以退為進。”
春分正色問道:“娘娘就打算任她如此行事。長此以往,恐怕後宮人人效仿。”
我笑笑,說:“自然不能讓她為所欲為,瞅準時機,咱們也去看看皇上。皇上案牘勞形,光是些湯水點心哪裏夠呢。”
春分露出會心一笑,下去安排了。
一日午後,我乘著暖轎去了延英殿,江守全忙殷勤的迎我上殿,道:“皇上知道娘娘要過來。已命人多加了幾根瑞碳,還預備了娘娘愛喝的大紅袍。”
我笑睨他一眼道:“你倒是有心。”
他弓著身子笑道:“是皇上有心。”
走進殿中,果然覺得暖風撲麵,猶如春天。忙脫了大氅,又至暖閣內。更是溫熱無比,索性將外麵的棉袍也脫了,隻穿著裏麵的短襖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