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側首傾聽,啟恒這樣直白的發問,是試探?還是已經確定卻不會追究他呢?可即便這樣,佑玨就會承認嗎?
果然佑玨的聲音緊張了起來,磕磕絆絆的說:“父皇……兒臣、兒臣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兒臣不知父皇從哪裏聽來的謠言,但兒臣並沒有……兒臣真的沒有!”
啟恒很久都沒說話,佑玨更為緊張,問道:“父皇不相信兒臣嗎?”
我冷冷一笑,轉身去看爐子裏暖著的藥,盛出來放在小碗裏,端著返回,卻沒聽到說話聲,奇怪的往裏張望,看到佑玨臉色蒼白,手中攥著一張信箋,地上還有幾張紙。我走過去問道:“皇上,這藥有些燙,晾一會兒您再喝吧!”說著,把藥碗放在龍榻旁的小幾子上,坐在一旁。
佑玨看完書信,怔怔的看著啟恒:“父皇,這……這是汙蔑!”
我假裝疑惑的看向啟恒,他麵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也沒有答話。我便問道:“出什麼事了嗎?小七看的什麼呢?”自顧自的走過去撿起地上的信箋,略掃了幾眼,發現正是那日啟憫給我看的“證據”,不由怒道:“原來真是你謀害太子!”
佑玨大吼:“不是我!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揚著手中的信箋道:“這上麵可都說的清清楚楚,是你收買了太子身邊的人給你提供訊息,也是你訓練的死士刺殺了太子!皇上,先前鄭氏辱罵臣妾說是臣妾害死太子,臣妾十分冤枉,也十分奇怪,太子不是病死的嗎?原來……太子真的死得這麼慘!”
啟恒淡淡道:“皇後,你下去吧!”
“皇上!太子之死事關重大,此事若不徹查,如何對得起太子在天之靈呢?更何況,臣妾實在害怕有人居心叵測想把太子之死栽贓在臣妾身上!皇上前些日子對臣妾冷淡,莫非就是因為懷疑臣妾?”
啟恒容色一斂,有些不悅的看著我說:“皇後,朕讓你退下。”
他真的不打算追究了嗎?我很想親口問問他,但我還是悲戚的望著他,跪下緩緩說道:“臣妾不能走,江陵郡王喪心病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忍心殺害,不尊聖意私自進京,臣妾擔心若此處無人,他……”
佑玨聽著我的誅心之言,情急之下大怒道:“你這妖後胡言亂語!我說了我沒殺害太子,你休想汙蔑我!焉知這些信箋不是你故意栽贓!”
我霍然起身,冷冷望著他道:“太子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又沒有兒子!剛才本宮在門口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郡王是在質問皇上嗎?質問皇上為何讓皇孫一個小小毛孩代替天子祭祀,是不是?皇上做任何決定都有他的道理,你憑什麼質問?而且本宮奇怪的是,你為何如此激動呢?難道皇上不該把皇位傳給皇長孫,而應該傳給你不成?”我一麵發問,一麵向他走去,問題越來越尖刻,表情越來越冷峻,甚至帶著一絲譏誚。“你不過是一個被貶出京城的郡王罷了,有什麼資格和皇上最看重的兒子相爭?”
佑玨聽著聽著便開始目露凶光,臉色漲得通紅,手又重新放在了腰側的兵刃上,麵目近乎猙獰的吼道:“住口,住口!我哪裏比不上他!你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