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孕(2 / 2)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就這樣任他一直抱著,直到春分走進來,他才放開我。春分略顯尷尬,低著頭說:“暖轎已抬來了。”我便走出亭外,走到門口就覺迎麵一陣冷風撲來,我渾身直打哆嗦,眼前花白的愈發厲害,扶著春分直直的癱軟在地。

春分連聲喚我,我雖看不見,意識卻還是清醒著的,也能聽到聲音,可就是做不出反應來。隻感到自己被人抱起,又抱回了亭中,接著便是一陣叫太醫的聲音。

我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沒睡多久又醒來,沈七正準備給我把脈。

環顧四周,見還是沉香亭,我大約躺在沉香亭裏麵的一張貴妃榻上,不知何時放了一架屏風在跟前,擋住了外麵的視線。

沈七正診著脈,忽然臉色大變,不相信似的又細細診過,然後央我換一隻手。兩隻手都診過,我蹙眉問:“哀家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死期將至,你也該給我準信兒才是啊!”

沈七躊躇著,連春分都開始催促了,他才結結巴巴的問我:“敢問……敢問太皇太後這個月的月信……可曾來過?”

我一愣,頓覺哪裏不好,道:“我的月信一向不準,這不是還在吃著你的藥調理麼!”

他忽然跪趴在地上,連聲說:“微臣死罪,微臣死罪!”

我的麵色也變了數變,沉聲道:“你起來說話!”他戰戰兢兢的爬起來,躬身立著,我思慮片刻,命春分去端碗茶進來,手指蘸著茶水,在藥枕上寫了個“孕”字,道:“可是這個?”

沈七略一猶豫,然後點了點頭,又跪下道:“微臣死罪!求太皇太後賜死!”

我冷笑道:“哀家還沒想死呢!你求什麼死!”

啟憫在外等的不耐煩,繞過屏風走進來問:“到底什麼病?”自然沒人回答他,他卻已注意到了藥枕上還未散去的字跡,驚訝的望著我:“你……你懷孕了?”

春分忙跪下道:“王爺,此事還請您不要聲張。”

啟憫的眸光立刻變得犀利起來,迅速掃過在場的幾人,沉聲道:“知曉此事的就你們幾個,本王自然不會聲張,若還有旁人知道……立刻拖出去杖斃!沈醫令,太皇太後此胎就交給你了,若有一絲閃失,沈家滿門的清譽恐怕是保不住了。”

沈七和春分暗中對視一眼,隱隱知道了些什麼。我歎了口氣,啟憫又道:“你們都下去吧!”

宮人都退了下去,啟憫坐到我身邊,柔聲道:“今日怕是有些著涼,以後可得好好養著,不要再跑來跑去了。自然,不能再去上朝,等你平安誕下孩子,知道嗎?”見我沒有反應,他皺起眉,捏著我的下顎又道:“聽到沒有?你腹中的可是我的孩子,要是你不好好待他,我可不會放過你!”

我扭過頭,沒好氣的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