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我蹙眉搖頭:“我累了,你快去……等我醒了再過來。”
春分也道:“王爺且去吧,您在這兒太皇太後恐怕也沒法睡好,等太皇太後睡了醒來,奴婢就去請您過來。”
啟憫想了想便道:“好,你記著叫我。”然後對我道:“好好休息,我待會兒過來看你。”
我點點頭,他放下平躺下,幫我掖了掖被子,又撫了撫我的麵孔叮囑道:“可不許再哭了。”等我閉上眼呼吸平穩了,他才離去。
隻是我並未睡著,他一走,我便叫來春分,輕輕喘了口氣,問道:“這幾日,他都在這兒嗎?”
春分點頭道:“是,自從您……王爺就一直守著,奴婢們怎麼勸都不肯走,非要等您醒過來……哎,您別哭,您可真的不能再哭了呀!這幾日您雖昏睡著,可這淚珠子就沒斷過,王爺守在您身邊,不停的給您擦眼淚,帕子都換了好幾條,奴婢知道您心裏痛,可王爺更不好受啊!”
“我知道……”我哽咽著說出三個字,其餘的話是滿腔肺腑卻無力說出。春分幫我擦掉眼淚,我閉上眼睡著了。
晚上醒來已是亥時,春分說啟憫之前來過一回,見我睡著便沒吵醒我,這會兒已回去了。我道:“那就別去叫他了,讓他好好歇一歇。”
我吃了藥靠在軟枕上,問春分這幾日發生的事,春分道:“您放心,這長慶殿上下的口風是最緊的,絕不會傳出一點半點去!世子和公主都移居到南熏殿和皇上同住了,這也是王爺的意思,怕他們吵著您。至於當夜您無故小產……事後奴婢也查驗過一番,卻是一無所獲。您是知道的,自從您有孕,長慶殿的一切就格外上心,別說尋常吃食,就是用具都換了一批,所用之人也都是精挑細選的!那夜接觸過晚膳的人都送去了宮正司,可惜至今都沒什麼結果。”
我聽了,蹙眉道:“連宮正司的人都問不出所以來?那到真是蹊蹺!隻是這宮裏知道我懷孕的並沒幾個,更何況也沒人與我為敵啊!”與我為敵的早就被我除盡了,剩下的趙氏和方氏唯恐避之不及,她們也沒怎麼可能知道我有孕。而知道的人,又不可能害我。
春分忙道:“此事奴婢會繼續調查的,沈七說過,害您小產的藥物很特別,似乎不是中土之物,但那藥性極霸道,並非隻針對損胎,反倒是傷身……”
“不是中土之物嗎?”我喃喃低語。
“您……您是想到了什麼嗎?”
我看著她淒淒笑道:“你也想到了,不是嗎?”
春分咬了咬唇,哂笑道:“怎麼會呢!”
我問:“沈七可告訴了啟憫?”春分搖頭,我歎了歎,道:“可見,你也是懷疑的。既然如此,就不必查下去了吧!”我閉上眼睡下去,心如刀絞,痛楚難當——再怎麼想,也不會想到我腹中胎兒之死,是因了我另一個親子的孝心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