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耳邊嘈嘈切切的,似是悶雷。我漸漸醒來,聽清楚了才知道是說話聲。瞥一眼窗戶,外麵已天光大亮了,寢殿外就是議事殿,此時應是賀戮和部落首領商議事情的時候。
我動了動身子,覺得渾身骨頭都散了架,無力起身。
我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外麵的聲音小了下去,最後平息。簾子一掀,賀戮精神奕奕的走進來,看到我已醒了,就道:“醒了就起來,回你房間去。”
我微微皺了皺眉,緩了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坐起來,隻是我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撕爛了,隻有一條薄被蓋著,這麼一坐,身上的薄被滑了下來,露出我遍布青紫痕跡的上半身。我忙拉過被子擋住,賀戮低咒道:“又在勾引我!”走到我身邊抱起我,我忙道:“我……我好累……”
他冷哼一聲,高聲叫進侍女,侍女端著食物,喂我吃了一碗粥。賀戮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我小聲說道:“能不能給我準備一些水,我想洗澡。”他道一聲麻煩,讓侍女退下,用薄被裹著我,將我抱了出去。
我大驚:“你要幹什麼?”
他走到院子裏,讓守衛統統退下,然後說:“這裏有個泉眼,你洗洗就是了,誰耐煩每天燒水給你洗澡!”
我咬著唇沒吭聲,他便將我丟進了泉中,冷冽的泉水一下子席卷了我整個身體。我沒有掙紮,也沒有往上遊,而是緩緩的沉了下去。
要是就這樣死了,也好。
可是我早已失去了選擇生死的權力,賀戮跳了下去,將我拖上來,我嗆了幾口水,伏在他懷裏咳嗽。他好像很生氣,卻沒說什麼,抱著我回了他的寢殿,命侍女給我穿上衣服,又叫來了納木都。
納木都隻做了象征性的檢查,而真正傷到的地方礙於男女之妨他自然不好查看,不過他好似什麼都知道,跟賀戮嘀咕了幾聲,並未開藥就走了。
賀戮看了我一眼,對侍女囑咐了幾句,走了出去。
一整天,我待在床上,好不容易休整到晚上,就著一些風醃小菜吃了一碗粥,依舊躺著休息。
才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門外又喧嘩起來,還有女子的聲音。我睜開眼,火紅的身影就竄了進來。我暗暗歎口氣,除了步真,誰敢跟賀戮的守衛爭執?誰敢闖進他的寢殿?誰和我為敵呢?
步真雙眼噴火,指著我一陣大罵,還抽出了腰刀。我冷冷一笑,這下不用鞭子,改用腰刀了嗎?也好,你若真能一刀殺了我,我倒要多謝你。
可是步真隻是怒氣衝衝的指著我,卻沒有砍下來。我不解的看著她,她死死咬住嘴唇,眼裏先是怒火,後又變得委屈,最後竟垂下眼眸,鼻翼煽動,好像就要哭出來了。
我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張狂的步真嗎?她明明就要成為賀戮的可敦了,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隻是個侍妾,你何必如此?若你真的不憤,可以直接殺了我。”我淡淡說道,可惜她未必就聽得懂。
步真撲倒床邊,拉著我的衣袖,費力的用漢語說:“我……喜歡……他!”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
她道:“他喜歡你!”
我一愣,然後苦笑著搖搖頭,緩緩說道:“我隻是他的俘虜,他的侍妾,他用來發泄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