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也有被冊封過皇後,但那時隻是冊封禮,並非大婚。
八月初八,天剛蒙蒙亮,我就起身沐浴更衣,換上層層疊疊的嫁衣,畫上精致的妝容,盤好頭發,戴上鳳冠。蓋上紅蓋頭,手中拿著如意和寶瓶,坐在床邊等著禮官前來相迎。
直坐得我腰酸背痛,才到了吉時,便聽到外麵的樂聲緩緩而來,到樓下樂聲止時,禮官唱和《催妝詩》,催過三次之後,兩邊的喜娘扶起我下樓,上了馬車,接著便是劈裏啪啦一陣爆竹聲,馬車便在這聲聲震天裏前往東大內。
到了丹鳳門樓外,我要在此下車走到含元殿廣場。走了快半個時辰才到。步上紅毯,緩緩走向站在玉階上的啟憫。可是沒想到,才到玉階下,就看到一雙白皙的手捏住我的指尖。
啟憫……降階之禮是對有大功於社稷的人才可行此禮,我不安的縮著指尖,他卻緊緊握住。頭上的紅蓋頭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總不能僵持在這兒,兩邊可都站滿了文武百官呢!
我隻得任由他牽引著上了含元殿前的玉階上,和他麵對麵站著,聽禮官一聲聲唱報,根據提示做出相應的動作。
跪、拜、起……一連串的駢文賀詞。
我整個人都暈了,比騎馬還累!
等到我的禮儀都行好,站起身又與啟憫並肩站在一起,受百官朝拜。
好不容易等到禮畢,這一天差不多就這麼過去了。除了又餓又累,我沒有別的感覺。
然後我又被扶上馬車,送至南內南熏殿,進了臥房等著啟憫給我掀蓋頭。等了好一會兒,聽到跪拜聲,啟憫終於來了,在禮官的引導下用金秤挑起我的紅蓋頭,我眼前這才豁然開朗。
我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一對粗若兒臂的龍鳳花燭上,然後才轉過視線,對啟憫微微露出笑靨,他也對我笑著,眼神明亮,帶著欣喜和釋然,好像我是他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坐到我身邊,一起喝了侍女呈上的合巹酒,喝完之後,禮官將啟憫的杯子倒了過來,取“陰陽和順”之意。之後,啟憫到東間更衣,我則在西間,卻下鳳冠,換上輕便的衣服,依舊坐在床邊。還剩最後一道禮儀,其他人不便在場,紛紛放下帷幔退了出去。
啟憫把手覆在我手背上,笑問道:“累不累?”
從早上到現在我隻吃了小半碗蓮子羹,所以他一問我便道:“好餓。”說完又苦笑,道:“當新娘子真累。”
他笑著拉我去外間,桌上放了好些點心,我也不客氣,坐下就吃。見他隻是笑盈盈的看著我,忙問:“你吃了沒有?”
他點點頭,又道:“都是我不好,讓新娘子挨餓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幾塊點心下腹,才覺得好受了點,然後喝了一口茶,笑道:“還好,沒半路倒下去。我聽說民間嫁娶坐的轎子極悶熱,有些新娘直接在轎子裏暈過去的。”
他唇邊含笑,聽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倒是我自己被他看得經不住,先紅了臉。隻好又拿了一塊點心慢吞吞的吃著,他拉過我的手,就著我吃過的痕跡吃下剩餘的半塊點心。他靠的那樣近,我的心微微一顫,他卻已含住我的手指,舔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