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楊子葉回過神來,一把扶住豆子,“豆子,你打起精神來,不要放鬆!我這就帶你去醫館!”
豆子身子一歪,頭猛地往下一垂。
楊子葉心頭一滯。
“堅持住!”楊子葉拽著豆子的左胳膊,將他小心的放在背上,一邊四處尋找醫館,一邊不斷地和豆子說話。
“豆子豆子,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央求福叔讓你和我一起去學堂,因為沒有小廝去學堂地先例,我軟磨硬泡了好久,你記不記得?”
“我那時候隻想著讓你跟著一起多念點書,好歹以後也好找媳婦啊,誰知道你一連幾天下來都悶悶不樂的。”
“我當時很納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問你也不說。後來你才跟我說你並不喜歡去學堂念書,你更喜歡耍一些刀槍棍棒。”
“而那時候我卻憑著我覺得對的想法,讓你做了好長時間你不喜歡的事情。豆子,這件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說對不起。”
豆子軟綿綿地趴在楊子葉地背上,沒有聲音。
“豆子,豆子!”楊子葉終於看到前麵有一家點著燭火地醫館,快步地向醫館方向走去,“豆子你看到了沒?我們快到了,你再堅持一下!”
楊子葉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在這個沒有現代醫療技術的地方,豆子將麵臨的是何種命運。
醫館的門半掩著,楊子葉怕動作太大,小心翼翼地用頭頂開了門。
一位郎中正坐在裏麵,坐在燭台旁邊似乎在清點著什麼。
看到這郎中,楊子葉心裏就好像“謔”的一下放下了什麼重的東西,“大夫,救命。”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一點哽咽,“大夫,快救救我弟弟。”
那郎中放下手中的卷冊,快步朝他走來。他從楊子葉背後扶過豆子,兩個人駕著豆子讓他趴在床上,那郎中眉頭緊鎖,沒問楊子葉半句廢話,用剪刀剪開羽箭周圍的衣服。觀察了一下傷口,開口喚他的藥童。
等了一會也不見藥童出來,那郎中抱歉地衝楊子葉點點頭,往屋後走去,他剛走一步,門簾便被人掀開,一個姑娘走了過來。
楊子葉眉頭一挑,是她?
“小姐,怎麼是你來,阿方呢?”郎中問道。
“劉郎中剛剛讓阿方阿雨去送藥了,我來幫忙也一樣。”姑娘說完又衝著楊子葉點點頭,眼睛亮亮的:“公子。”
楊子葉勉強的擠出一個自己覺得還算溫和的表情。
“既然阿方阿雨都不在,那隻能勞煩小姐了。還請小姐燒幾壺熱水,再將那些器具洗過燒過後送來,還有幹淨的棉布,勞煩小姐了。”
顏婉說了聲無妨,就轉身向後屋走去。
拔箭的時候郎中拉上了簾子,楊子葉看不見,更別說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他就在外邊幹坐著,精神一直緊繃著,坐的筆直筆直的。
“公子。”顏婉喚他,遞過來一杯茶,“公子不必太過擔憂,令弟應該是失血過多所以才導致的昏迷。”
“嗯,他受了箭傷之後拉著我跑了許久。”楊子葉看著自己手上和衣衫上沾著的豆子的血。
“公子終於說話了。”顏婉不禁失笑。
“嗯?”楊子葉不解。
“我之前也喚過公子幾聲,不過公子似乎都沒聽到。”顏婉略略無奈的笑了笑,“段郎中醫術很好的,尤其比較擅長處理這種外傷。之前也有過更嚴重的傷者,最後都能痊愈無恙。”
楊子葉點點頭,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又過了大概三炷香地時間,顏婉開始頻繁的遞送幹淨的棉布和熱水,最後端著一盤染血的棉布和一隻羽箭出來了。
“公子,段郎中已經包紮好了,你可以進去看看了。”
“好,多謝。”楊子葉衝顏婉點點頭,便掀開簾子進去。
“少爺……”豆子已經醒了,不知道是不是疼醒的。嘴唇似乎咬過,紅的厲害,臉色比之前好多了,但仍舊有一點發白。
“你醒了。”楊子葉心裏一下子放鬆下來,隻覺得渾身都酸酸的,“沒事就好。”
“公子可以放心了,傷口不深,隻是之後劇烈運動過而導致傷口不斷開裂,失血過多。令弟今晚應該會發燒,藥已經藥童去煎了,等煎好了讓令弟喝下。明天早晨的時候如果溫度不高的話就可以回家養著了。今天晚上先在這裏吧,另外詳細的我會給公子寫下來,公子不用擔心了,令弟必能痊愈無虞。”郎中細細地交代。
“好。”楊子葉認真地點點頭,“辛苦您了。”
那郎中擺擺手,也是滿臉的疲態。他接過一旁藥童遞過來的棉布擦了擦頭上的汗和手,衝楊子葉點了點頭,向簾子後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