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發那日楊子葉秦商二人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整得商隊服服帖帖之後,這五日下來,便再沒生什麼事端。
秦、楊二人也極有默契,一個平日冷著臉,霸氣十足,另一個整日裏笑得溫溫和和,對誰都斯文有禮。
要說唯一不和諧的,就是那日後來醒來的劉晅。
劉晅不知在他醒來之前楊子葉和秦商兩人的那出,看誰都不順眼。一麵記恨著秦商把他打暈,一麵又厭惡楊子葉整天笑臉迎人卻油鹽不進,對他的話刀槍不入。
這五日,商隊腳程很快,並未在冀州境內多做停留,一路往西南方向走。今晚商隊就已經宿在靖州邊城了。
“哥,過了今晚,明日商隊就應該能到達靖州的首府鳴川了吧。”
“沒錯,鳴川繁華,我們可以給商隊好好補給一下。”秦商點頭。
屋子裏隻有他們倆,原本應該一起商議的劉晅卻沒在。
“這個劉晅,整日板著一張臉,真欠揍。”楊子葉咬咬牙。
“連你都快對著他笑不出來了?”秦商一本正經地挑眉。
兩人早已熟識很多,秦商雖然總冷著一張臉,但也會時不時地打趣楊子葉。
“改天讓豆子把他揍一頓,不然他這樣,早晚會壞事。”楊子葉瞪了秦商一眼。
“不如我把他給殺了。”秦商作勢就要拔刀。
“哎哎哎。”楊子葉趕忙擺手,誰知道這個簡單粗暴的家夥是不是在開玩笑,“這樣也沒法和上邊交代啊。”
秦商也微微一笑。
“砰!”門被撞開,楊子葉嚇了一跳,秦商則是眼神瞬間變得淩厲,條件反射般就欲砍向來人。
“好、好啊!”來人正是劉晅,他看著拿著劍指著他的秦商,不敢置信地控訴道:“我在門口聽見你們說要殺我,沒想到你們真敢!秦商,好你個秦商!”劉晅氣得臉都青了,胸口憤怒的上下起伏。
“三弟,你說什麼呢?”楊子葉心道不好,趕緊站起來打圓場,笑道:“三弟,我和大哥正商議明日的行程呢,剛剛怎麼不見你?”
“楊子葉!你別給我笑麵虎!我……”劉晅還未說完,嘴便被楊子葉捂住。
“給你臉了!”楊子葉氣急,肘部猛地向下夾著劉晅的頭,抬起拳頭就打向他的肚子,秦商在兩人身後淡定地關上門。
狠狠來了那麼幾下,楊子葉鬆開劉晅,劉晅疼得說不出話來,滿臉通紅,蝦米似的蜷縮在地上,臉上神情極為痛苦。
“說過多少次,在外要以商隊為重,上邊把這次的重任交給你,要是搞砸了,我第一個砍了你。”楊子葉臉上布滿了寒氣,誰知他是怕秦商直接上去砍人,自己趕緊先說出來。
但劉晅卻是第一次見到楊子葉如此,嚇的不行,顧不得肚子的疼痛,向門口爬去。
秦商站在門口,俯下身來看他。秦商沒說話,隻是擺弄著手裏的劍。那劍不但鋒利,且戾氣極重,劉晅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伏在地上,身子一抖一抖的。
屋子裏靜默了一會,還能聽見劉晅細微的啜泣聲。
“三弟。”楊子葉走過去扶起劉晅,臉上又是溫溫和和的,“三弟以後可莫再胡言亂語了,不然這少了誰回去,爹和娘都會很傷心的。”他給劉晅整理著已經淩亂的發髻,“三弟,你說是不是啊。”
劉晅呆呆地看著楊子葉,又看了看依舊在擺弄劍的秦商,肚子的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他連聲應道:“是,是。”
“嗯,三弟明事理就好。明日行程我和大哥已經定下了,三弟就回去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趕路呢。”楊子葉聲音依舊是溫和明朗。
“是,是。”劉晅掙開楊子葉的手,捂著肚子,哆哆嗦嗦地想繞開秦商開門,但秦商就像看不見他似的依舊擺弄著手裏的長劍,劉晅急得快哭出來,秦商才哼了一聲,讓開了門。
劉晅趕忙推開門,一溜煙地回房了。
“哥,殺了他顯然不現實,不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楊子葉神情很嚴肅,“不如明日起,讓豆子跟著他,他這性格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