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清月欲勸說,盛夕鈺側身揚手阻止,轉而大聲道:“令,今日起,北苑梅君禁足一月,即刻執行!”
這話出,便有婢子奴才上前‘請’人。這本盛夕鈺之意,然,看在梅生眼裏卻是清月授意。是她,是她處處針對他,不讓他見王爺,此時又將他禁足,好狠的女人,王爺,你可知娶的王妃是何等蛇蠍心腸?
梅生轉眼時,盛夕鈺隻看見飛揚的發絲與他灑落的一地清淚。失望,絕望,淒涼,哀怨……一切,都在那灑落的清淚中。
“爺,何必呢,你可以解釋的。”清月輕聲道,梅生的絕望,她懂。梅生痛的是被愛人被心中的神拋棄,所有的期望朝夕間殘破得支離破碎。那樣的無助和絕望,在那樣清瘦偏執的男子身上,如何不是一種痛?
梅生被禁足,後院總歸寧靜了下來,除了北苑偶爾有些動靜,其他苑裏相當安靜。
聽聞梅生不吃不喝,次日清月便帶了些親手做的糕點去北苑,希望能緩解些他心中的鬱結。她也清楚梅生如此做,是希望王爺親自去,然而和碩那病反反複複,一離人便又複發。一邊是手足情誼,一邊是藍顏知己,王爺如何不為難?
所以清月去了北苑,然,那最大亦是最關鍵的秘密不說,梅生如何相信清月的誠意?隻道是清月口蜜腹劍以此拉攏人心,若真如清月所說她是如此在意王爺,又如何願意與四公子和平相處?他自小在複雜環境中長大,見多了爭風吃醋,麵上偽善,背後下黑手的事情。清月無欲無求,他如何能信?
所以,清月親自去北苑和解,無果。
此事本不是大事,然而,當日晚上便出大事了。北苑哭聲哀天,大丫鬟珠翠更是哭昏了好幾回。
梅生死了,七竅流血中毒而亡。珠翠發現之時,梅生眼耳口鼻裏全是黑紫色的血汙,死不瞑目,樣子甚為駭人。
盛夕鈺接到北苑消息之時當下如遭雷擊,死了?那個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清瘦男子,那個所有重心都在她身上的絕美男子,那個總是一襲紅衣出現在她麵前的豔麗男子,死了?
盛夕鈺站立的身軀微微一晃,有些個不穩,清月趕緊伸手扶住,“王爺,節哀!”
豈料清月出聲時已是顫抖之音,她怎麼也料想不到,下午才見過的人,那麼鮮活的生命,幾個時辰不到,便沒了。她心裏如何不難受?
和碩已經能下塌,旁邊侍女扶著慢慢接近盛夕鈺,輕聲道,“王兄,去看看吧,見梅公子最後一麵。”
盛夕鈺轉身大步而出,寒風過際,他卻感覺有股熱液淌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滴落。心底在呐喊:梅生,梅生,你且等我,我來了……
盛夕鈺奔往北苑時,內屋跪了一地丫鬟婆子,奴才跪在外間,個個哭天搶地,傷痛欲絕。梅生雖驕橫了些,可平日裏待下人卻是極好的,如今突然就這麼沒了,大多婆子丫鬟們倒是真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