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跟在她身後,道,“鈺兒,你別去了,我同良華去便是。”
奚鈺回頭看他,道,“你們知道哪的茅長得好麼?”
璿璣啞然,奚鈺笑笑,進了屋裏去。璿璣衣袂飄飄的立在屋外等著,自然不敢貿然進去,無論裏麵之人如今如何了,那始終是天子,天顏便不是他等賤民可見的。
奚鈺進屋,盛絕目光看向她,高賢同良華同時讓開,屋裏這麼立著三人倒顯得地方狹窄了,奚鈺坐床前,握著盛絕的手道:“九叔,千痕與璿璣也來了,此番蒙他們不棄是我們之大幸,九叔,可允許讓他們與我們同住?”
此言若是曾經,那定是毫無商量的餘地,然而今日,盛絕卻不再拒絕,想來也明白了幾分那幾人於她是何等重要。
曾經他聖旨下,她不顧性命也要帶著眾人一起出逃,當她富貴之時他們並未有任何索取,默默行走天涯,到她危難之時卻再次挺身而出。他們於她而言,便如同高賢於他一般。
他曾妒恨那幾人將她霸占,到如今才明白,他們之間的情誼深厚卻幹淨如山澗泉水,正大光明的欣賞著,卻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奚鈺等他應話,盛絕道,“你安排便好,為夫都聽你的。”
奚鈺心中當下暖流湧過,握著他的手緊貼於麵,道,“九叔,鈺兒聽你的。”
她再解釋道,“九叔,屋舍不夠,還須在旁邊搭幾間屋子,千痕已經去尋梁木,我這便帶良華與璿璣去割茅。先讓高伯照看著你,好麼?”
盛絕但笑無語,隻讓她去便是。
高賢一邊一抹淚一邊抱怨,道,“小主子,主子是您夫君,當初那藥仙老頭兒要震碎主子經脈,您為何不阻止?如今瞧得主子這般……叫我好生心痛。”
奚鈺多的不便解釋,隻道,“高伯,九叔身中多種劇毒,傷及心脈,藥仙前輩是欲置之死地而後生,鋌而走險的一步,如今九叔康複神速,前輩也答應即將於九叔續筋接骨,不日便能好轉如常人。”
高賢當即收淚,“當真?”
“當真。”奚鈺應著,藥仙從未妄言,他說能好便一定能好。
領著良華出去,三人朝深穀中走,良華對藥家來了興趣,邊大刀闊斧的擱茅草,邊問道:“沅姝,那藥仙是醫者聖人,他也會功夫麼?”
至少會輕功,他想,不然那臭小子的輕功是從石頭裏蹦出來便會的麼?
“嗯,藥前輩武學造詣也相當深厚。”奚鈺應道。
“沅姝,那藥童的輕功與你相比如何?”良華抹去額頭一把汗再問。
奚鈺如實道:“我遠不及他。”
良華當即心生佩服來,奚鈺的功夫他過的,輕功更是卓然超群。師傅說良華的輕功世上能勝過之人甚少,可想那藥童是何等威武,心道怪不得那般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