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玉臉色難看,鬱卒一次詞此刻已經不能用來表達她的心情了。若說她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非用一個比喻的話,那就是將咖喱辣椒麵混著芥末冰塊一起吃下去。那滋味真的是讓人不知以何種表情來表達。
不小心?你再不小心給我跌一個試試!這又不是狗血的偶像劇,動不動就來個女主角跌倒跟男豬腳來個親密接觸,這難道是倭國的宅男漫畫嗎?!退一萬步來說,真的是跌倒了,不小心就嘴對嘴了,為嘛要伸舌頭!你敢說你舌頭是因為慣性一個沒刹住車才跑到我嘴裏!!
三人間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清荷王照等人都不敢說半句話,隻在一旁擔心的靜靜觀戰。
“王爺真是好夫君啊!能夠再次見到王爺這麼溫柔的對待一個女人真是難得啊,若是清秋泉下有知也會很高興吧。”
清秋是誰?
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名,穆子玉疑惑的看向君諾,卻看到君諾臉上的表情在聽到俞燕提到的那個名字時有一瞬間的變化,隻是那一瞬便被君諾很好的掩飾過去了,但是穆子玉心內卻確定了這個叫做清秋的人與君諾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玉兒累了,回去休息吧。”話雖是對穆子玉說的,君諾的視線卻一直注視著一臉笑容的愈燕。
君諾在聽到俞燕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時,確實是驚訝不已。清秋,早已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名字,突然被翻出來舊事,讓君諾一下子就明白了俞燕的目的,也清楚了一路上很多讓他費解的事情的起因。
八角涼亭內,幾隻白燭,兩盞殘酒,一碟精致的做成花型的栗子糕。一身素縞的人獨自盤膝坐在亭子裏的蒲團上,長發披散在肩頭,微垂的臉不知道是什麼表情。膝頭放著一把七弦琴,她的手輕撫著瑤琴,溫柔纏綿仿佛在撫摸自己的愛人。
君諾舉步朝亭中走,亭中的人警覺的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來。燭光下少女的臉蒼白的一如那罩燈的白紗,隻是那唇上的朱砂妖豔異常。此人正是俞燕,看到君諾走過來,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容裏的鄙夷與厭惡顯而易見。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
弦動,樂音由指間流瀉。歌喉輕舒,哀怨纏綿。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君諾停住了腳步,看著亭內一身素縞的人,抬頭望望懸於天邊的一彎殘月,心內的惆悵也越發的濃厚。
清秋,你當初可是怪我了?
清秋,燕兒如此,我該拿她怎麼辦?
風過,無言。花壇內的銀杏開始落葉,秋天已經不遠了。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夏至日,冬至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冬至夜,夏至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歌聲越來越幽怨,幽怨之後是滿腔的怒意。
“碰--”一聲亂音從發泄的手低傳出。俞燕怨恨的看著君諾,此刻她眼底的猶如喂了毒藥的匕首,閃著妖豔詭異的冷光。
“王爺恐怕已經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俞燕收起剛剛外露的怒氣,開始輕撫一首很平緩的曲子。
“燕兒,當年的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哦?”俞燕漫不經心的在琴弦上勾挑抹彈,手下的樂音也同樣透著閑散。“那王爺可否告訴我真正的該是怎樣的?”
君諾望著那盤栗子糕好一會才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是麼。”
“不要再對她出手。”
“誰?”俞燕看著他諷笑,“你那個有名無實的王妃?哈!真是可笑,侑王爺什麼時候變成了會擔擔心女人的人了?我不過是個小女子,能對王妃娘娘做什麼呢?”俞燕此時挑釁的眼神,明確說明了她的選擇。
“不要動她,我不想再說一次。”君諾冷峻的臉上又蒙了一層肅殺。“若是你傷害她,我定然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因為清秋顧惜你。”
“真是好個侑王啊。”俞燕不在看他,專心的撫琴,“她若是地下有知改回多傷心啊。隻可惜當年山盟海誓的人早已忘了那時的情誼。王爺,”聲音暫停,俞燕帶著些許淒涼的聲音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分外清晰,“你不覺得自己過分了嗎?竟然在她的忌日裏口口聲聲的談論著另一個女人!”
君諾欲言又止,最終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就出了亭子。
俞燕端起地上的酒杯,一杯傾覆在地,另一杯她慢慢飲著。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琴身,一邊淡淡的笑著開口,“姐姐,這樣無情的男人你為何就喜歡上了呢?為了這樣的男人葬送性命,真是天下第一癡傻之人啊!”
“翁主,您在做什麼?”
曉嵐一進門就看到穆子玉靜靜地倚在窗前。平常總是懶懶散散的人,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的人,此刻佇立窗前是在賞月?
“在聽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