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錦蘇醒,像平時一樣肆無忌憚的伸了個冗長的懶腰。把手收回來的時候,卻打到了物體。確定的說,應該是一個人。似錦驚訝,轉頭一看,原來是江南。腦袋裏立刻有許多問題冒出來。持續的,不斷的。
因為似錦的手打到了,再次睡著的江南蘇醒過來。兩個人的眼睛對視,一時間,都窘迫不已。誰都沒有再動彈,也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江南艱難的開了口,謝謝你昨天晚上照顧我。但是請放心,我沒有做過什麼。
似錦淡淡的說,哦。
江南又說,不要介意。
似錦恩了一聲。兩人又沒了話說,空氣再度陷入僵持。
江南忽然聽似錦低聲說,我曾經幻想過蘇醒的每個早晨,有個男人牽著我手。
江南突兀的問,那個男人,是男風,對麼。說完,又很後悔自己的衝動。
似錦並不奇怪,因為昨天夜裏她在他旁邊嘮叨許久,他聽見也是合理之事。似錦也不否認,比較率真,是啊,我隻做一個夢,就是關於男風的。因為已經畢業,似錦不在稱男風為老師,而直接叫男風。最大的快樂就是有一天可以驕傲的叫一聲,我的男風。
江南有些吃醋,你很愛他?
似錦回答,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我很堅持。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現在。
江南歎息,我也是。好象看到別人都有女朋友,我似乎也應該有一個,所以也一直堅持到現在。她就是昨天晚上和我們一起去吃飯的那個。有個豔麗的名字,叫繁花。你看,她叫繁花,你叫似錦。好象姐妹一樣。然,卻是兩個不相幹的人。
誰也沒有預料到兩個不相幹的人因為江南這樣一個普通的男人糾纏在了一起。
男風。是我高中時代唯一鮮亮的記憶。我的文化課程成績並不太好。像物理化學數學這樣的學科老是亮紅燈。而我的班主任男風是教數學的。恰好,我的數學也是一塌糊塗。上課老師在講什麼我都不知道。男風不喜歡成績不好的學生。但是我就是那樣的不爭氣,始終無法成為優異的。男風始終不曾正眼看待我。所以,開始墮落。當然,不是抽煙喝酒,打架鬧事。我開始和恩生逃課,逃到科技樓的頂層去,把畫紙鋪開,開始繪畫素描。我們都打算考藝術學校。恩生是我最好的朋友,從小到大。好到一個棒棒糖分著舔來吃。每天的天空的樣子都不一樣。我和恩生每天的素描都在進步。用了很多的紙,用了很多的2b鉛筆。每次都是恩生負責削鉛筆。他怕我削著削著就把手指當鉛筆了。說到這裏,似錦突然笑起來。在那些繪畫天空雲朵的時光,恩生的確是溫暖的回憶。
江南卻是心疼不已,低低的說,真是個孤獨的孩子。
似錦把頭轉過去,直接看著他的眼睛,誰都是個體,一個完整的個體都是孤獨的。
江南覺得似錦天生是學佛學的好材料,什麼都一看就通透,太過晶瑩剔透。看穿塵世浮華,反到不是好事。畢竟所處環境不同。
江南試探,有沒有想過放棄。
似錦笑,沒有合適的人,合適的契機,合適的時間,自然是無法徹底放棄。
那,將來呢。準備讓整個青春就這樣在等待中荒蕪下去?
似錦微微歎息,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沒有誰知道明天即將發生什麼。
江南握住她的手,我來陪伴你,可好。
似錦拒絕,把手拿開,不必,我有恩生,就好。
江南手中空空,看著她起床整理衣服,也跟著起床。淡淡的說,不必這樣著急回答我。可以考慮考慮。我可以等。
似錦回頭,眼光裏滿是疑惑。江南甚至覺得有鄙夷。既然話都說出口了,再不好意思,也要臉皮繼續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