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願把你放在心裏……默默疼惜……哪怕永不相見……可惜連這樣都不可以……(百裏屠蘇)
百裏屠蘇和風晴雪並不敢追擊,全神戒備,直待那兩人與狼群去得遠了,這才穿透結界,進到幽都之內。
幽都一眾,見到風晴雪俱是歡喜,卻又欲言又止。
風晴雪心下起疑,一路直奔媧皇神殿。百裏屠蘇不得進入,隻得遠遠在外等候。
百裏屠蘇在巨大的石階上,席地而坐,四周是媧皇神殿外勾著的那一圈不熄之火,火勢較九百年前衰微不少,媧皇神殿之上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燒,火苗卻不如以往那般高直,擺動個不休。
風晴雪進到媧皇神殿,殿中沉悶肅穆,眾人默默看著風晴雪自石門進來,卻是一言不發。風晴雪心中極度不安,步子沉重。漸漸越過眾人,風晴雪看見女媧神像之前,停著一床,上麵睡著一人,卻以白布嚴覆。
“大哥呢?我大哥呢?”風晴雪看著白布覆蓋之人,心中恐懼到極點,拉住十巫一一問來,十巫悲憫地看著風晴雪,有的便垂下頭,不敢看風晴雪。白發巫姑卻在低低哭泣。
風晴雪慢慢向著女媧神像前覆蓋白布的人走上前去,步履不穩。用顫抖的手揭起白布,一個高大男子慢慢顯出來,全身都是深深爪痕,連臉孔都是血肉模糊,渾然看不出樣貌身份,唯有那一身破碎的巫鹹服飾彰顯著死者尊貴的身份。
“大哥!”風晴雪驚痛高呼一聲,便軟軟的倒下去。
神殿之外的百裏屠蘇聞聽風晴雪呼聲,再顧不得,直衝進來,恰好見風晴雪正軟綿綿倒在那死者身上,忙閃電般上前,將風晴雪扶住,靠進自己懷裏。看著眼前麵目全非身形卻有熟悉之感的死者,百裏屠蘇不忍再看,扭頭閉了眼:“風大哥!”
“何人擅闖媧皇神殿!”眾人將百裏屠蘇圍住,劍尖相向。
“慢!”白發巫姑強忍傷心,上前細細查看一番,對眾人道:“適才在外退敵之人便是他!和晴雪一起來的。似乎是……百裏屠蘇……天墉城的百裏屠蘇?”
眾人聽了,這才疑疑惑惑將兵器收起。
“你,當真是百裏屠蘇麼?你……回來啦!”巫姑道又驚又喜:“百裏少俠!媧皇神殿不得擅入!你即刻退出吧!”。
百裏屠蘇抱起風晴雪,頭也不回出得神殿。巫姑忙趕上來,對百裏屠蘇道:“百裏少俠請跟我來!”在前引領,將百裏屠蘇直帶到媧皇神殿之後一處精致屋宇之內:“這裏便是晴雪的屋子。旁邊廂房空置,少俠可在那裏歇息。”
百裏屠蘇忙將風晴雪置於床榻之上,細細把脈,隻覺風晴雪體內肝氣鬱滯、氣火上逆,便知隻是急痛攻心,並無大礙,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百裏少俠,今日援手,幽都上下感激不盡!不過,少俠畢竟是外人,不能承受太多毒瘴,還請盡早離去!”
百裏屠蘇渾然不理。隻是凝神催動自身木係靈力,為風晴雪調達氣息。
巫姑便重重歎了一口氣,轉身去了。
漸漸,風晴雪體內真氣歸元,不再紛亂逆行。
百裏屠蘇這才收勢,卻覺體內煞氣縱橫,不由心頭殺意澎湃,眉心血紅一點閃爍不住:“早知他們殺了風大哥,斷不該放之離去!”反手便握住焚寂劍柄:“這便去殺個痛快,為風大哥報仇!”
“大哥……大哥……”突然聽得風晴雪哭叫道,百裏屠蘇心頭魔障頓消,卻見風晴雪猶未醒來,眼角掛著淚痕,竟是在睡夢中哭泣,隻是雙頰通紅,全身抖個不住。
百裏屠蘇忙伸手探觸風晴雪額頭,隻覺滾燙灼手。
“來人!”百裏屠蘇冷冷喝道。
略停了片刻,門被緩緩推開,進來一個穿著與巫姑相似的女子,隻是年輕許多。
“少俠,有何吩咐?”
“晴雪發燒了!”
那女子便上前來,握住風晴雪手腕,細細把脈,又細細查看一番,方向著百裏屠蘇道:“不打緊……”
“幽都沒有大夫麼?”百裏屠蘇蹙眉道。
那女子聞言一怔,緊咬下唇,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是幽都巫禮……巫鹹大人的親傳弟子,日常也負責占卜、藥事……實在是不放心……並不是有意監視……”
百裏屠蘇冷冷哼了一聲。
巫禮歎了口氣道:“晴雪姑姑當真不打緊。適才少俠以木係靈力為晴雪姑姑調達氣息,本是上選。可惜木生火,少俠靈力恰又以火係為主,木係靈力渡入晴雪姑姑體內之時,亦有火係靈力夾雜相生其中,故而晴雪姑姑高熱;晴雪姑姑靈力以水係為主,水火相爭,故而戰抖不休。幸好水克火,且幽都法術向來是以土係為主,火生土,與晴雪姑姑修為有益……隻是一時半刻昏睡不醒而已,待醒來便無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