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見你,我便知曉,你會是那個讓他心動的人……緣分總是這樣……千年的守候……抵不住那不經意的一個回眸……
赤芍麵壁三日便自思過崖放出,每每遇到依依,雖不再挑釁,卻隻是自鼻中冷笑一聲,昂頭去了。
陵越待依依本一如旁人,並無任何寬待,自會武之後,越發冷淡,偶爾照麵,依依亦是恭恭敬敬福身行禮,陵越卻如未見一般,徑直過去,一句話也不多說,甚至看也不看。
依依每日晨起必定與天墉城眾弟子一起在天燁閣之前修習劍課,夜晚與新弟子一同抄寫經文。因著依依出自無情穀,入門即為掌教師妹,眾弟子已不敢親近,再加知曉依依乃是晶石之妖,甚是疏遠。會武之後,天墉城漸漸傳言依依“一石三鳥”之計,眾弟子見到依依便愈發避之猶恐不及,難免多有譏諷之語。
依依漸漸竟有幾分當年百裏屠蘇在天墉城的情形,倍受孤立,隻是她慣了清冷、獨處,且性子堅忍、恬淡,與世無爭,並不理會。隻有一樁,依依心中十分在意,便是日間跟隨紫胤在紫玉洞中修習心法,總有熟悉之感,未免困惑。
這一日,依依在紫胤閉五識之時,因著心中困惑,睜眼凝視紫胤,不由失了神。紫胤卻突地睜開眼睛,二人陡然對視。
依依慌忙低下頭。
紫胤見之心中輕歎,溫和道:“近日聞聽,日前會武,赤芍以靈力出劍,險些傷了你?”向著依依伸出一手:“因何如此衰弱,不能催動靈力?不致如此才是。”
依依略一遲疑,將手腕放進紫胤手中,心中又有幾分疑惑。
紫胤細細體會片刻,蹙眉歎息道“魂魄元神受損,修為靈力幾乎全然耗盡,何故如此狠絕!修為不足,隻能依附外界至陰極寒之物而存……隻得從頭來過……切記萬萬不可妄動靈力修為,陰寒反噬非同尋常,輕則損毀人形,重則傷及魂魄。”
“是!”依依低低應道。
紫胤沉思半晌,道:“今日不必修習法術,你閉五識、修氣運吧。”
依依忙依言合了雙目,閉了五識,潛心運氣修行。
紫胤待依依閉了五識,催動靈力,雙掌中漸漸凝出一個冰藍色水球,鴿蛋大小,麵上竟有水波流淌,波光粼粼,閃耀著水係極致靈力的光輝。
紫胤指尖輕彈,將水球送至依依眉心寸許之處,掌中化出一道白光,將水球如絲般送入依依眉心,絲絲縷縷直滲透進去,足足一個時辰,水球上冰藍色的靈力輝蘊漸漸變淡。紫胤麵色煞白,宛若傷重一般。耳中聞及依依呼吸之聲漸漸淺快,知其運轉氣運已至尾聲,就要醒來,紫胤方撤掌,將水球收回掌中,那水球突地消失不見。紫胤轉身,麵壁而坐。
“師尊?”依依睜開雙目,隻覺較前靈力增長,修為精進,心中本是歡喜,卻又見紫胤轉身麵壁而坐,心中惶恐不安:“難道適才失神,又無禮與師尊對視,惹惱了師尊?”
“便到這裏,你去吧!午後,於後山修習劍術罷。”紫胤強提一口氣道。
“是!”依依忙起身,卻又福身行了一禮,躬身退出。
待依依退出洞外,紫胤呼吸陡然急促,身形一歪,險些傾倒,堪堪撐住身子,紫胤麵上慢慢浮出些淡淡微笑:“幸好當年我曾有幸修習上九天水係心法,今日才能以自身修為、靈力相助一二。雖耗損自身修為,至少對得起你這一聲‘師尊’!即便魂魄提前消散,至少我……盡了全力……能在魂魄消散之前,再為你做件事,我……很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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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依依抱了雙膝,坐在水潭邊上,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發呆,身側放著玄鐵霄河。
“依依。”
依依聞言,抬頭卻是陵越,忙起身福身行禮:“師兄。”
“今日師尊不能前來,命我前來教授你劍術。”陵越冷冷道:“不知你在無情穀劍術學到何種地步?”
“何種地步?”依依沉思片刻,搖搖頭:“我也不知。大哥說過,我元神魂魄受損,著實忘了許多事情。劍術……卻也……自然……學過的。”
“那便與我過兩招,看看究竟需要從何學起罷。”陵越自旁折下一段枯枝:“拔劍!”
依依握住劍柄,卻遲遲不拔劍,看著陵越手中枯枝,麵有為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