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自己……經此一戰……即將……永墮妖魔道……再也無力禦控慧蝕嗜血殺意……這一刻……卻仍是無怨無悔……(無情雪)
狼妖王隱在暗黑的穹頂,看著六月雪一步步的反應,心中震驚不已:“六月雪!緣何內心如此堅毅!‘八荒’居然困不住她!……那麼,就讓你嚐嚐……‘嘯月’的滋味!”
狼嚎之聲自四下裏傳來,初始遙遠而低微,漸漸逼近,漸漸高亢,漸漸殺意凜凜。
無形的聲音,刺入耳鼓,猶如枝枝利箭穿透腦顱,越來越痛的厲害。六月雪緊緊捂住雙耳,極力忍耐。
突地,後腰上一痛,六月雪忙忙順勢轉身,堪堪避過。身後似乎空無一物。手臂又是一痛,鮮血滴落下來,摸上去衣袖已然破損,整整齊齊,宛若利刃所為。四下裏漆黑,甚麼都看不到,甚麼都觸不到,甚麼都感覺不到。隻有不斷切割在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揮動慧蝕,密密的守住,不斷有什麼東西撞擊在慧蝕之上,迸出火星,微弱的亮光下,六月雪看見無數彎月般飛旋個不住的利刃,每每靠近,便顯現出來,每每遠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六月雪突地明白過來,無形的狼嚎之聲,竟能化作有形的利刃!“群狼嚎叫,又能堅持多久!”慧蝕在手,六月雪冷冷而笑,並不擔憂。僵持許久,身遭漸漸亮起來,穹頂那輪詭異的圓月再次出現,將自己罩在淡淡的光柱之中,光柱之外,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遠遠的,似乎,有無數的惡狼在對月嚎叫,那狼嚎之聲越來越高亢,彎月般的利刃便越來越瘋狂,層層疊疊,星羅密布,被圓月形成的光柱吸引著,向著六月雪不斷攻擊,反射出的幽光交織成網,將六月雪牢牢禁錮在其中。而那狼嚎之聲,卻似能穿透一切,六月雪極力忍耐,即便雙手按緊耳廓,腦中刺痛並不能稍減。
指尖翩飛,蒼白的手,墨黑的指甲,一團紫藍色的陰焰,內裏包裹著赤紅的烈焰,漸漸浮現。雙手指端輕輕牽引,那焰火突地隨著指端,驟然分裂,化作兩團在指端跳躍起舞。指端在兩耳輕輕一點,焰火便倏地飛進耳內。那是封閉聞識之法。
六月雪封閉聞識,狼嚎之聲便再不能聞及,世界又回複一片寂靜。
舍了彎月利刃之陣,執了慧蝕,六月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圓月直去,兩柄慧蝕,一柄射出一道紫藍的劍氣,一柄卻射出一道赤紅的劍氣。劍氣直衝圓月。那圓月突地一閃,陡然升高,卻未能完全避開慧蝕磅礴的劍氣。半空中,落下幾點鮮血,彎月利刃突地消失,無影無蹤。
六月雪出掌接住一滴,冷笑著放在唇邊,伸出舌頭輕輕****,觸感溫熱,妖邪之氣如此濃重。六月雪揚起臉,麵上現出迷醉之色。
天空中的雪不知何時起,漸漸密集起來,紛紛揚揚,宛若……天墉城後山遍植的六月雪……因風而起。
落在地上,厚厚積了一層……半人高的草海無影無蹤……六月雪孤獨的站在一片蒼茫的雪地上,四周被雪光映出些微亮。
一團墨黑的濃煙自穹頂湧出,向著六月雪翻滾而來!未到麵前竟化作張著血盆大口的狼頭,那狼頭連著半截身子,探出與精鋼巨爪一般的前爪,轉眼間已撲到麵前。
六月雪忙閃身躲避,濃煙化作的狼爪觸到鬥篷,“刺啦”一聲,鬥篷竟被撕下來一塊。六月雪心中驚愕,不敢輕敵,忙忙揮動慧蝕,向著狼頭斬去,卻見那狼頭遇到慧蝕便化作一團濃煙,慧蝕自濃煙中劃過,濃煙便迎劍分作兩團,越過慧蝕,刹那間聚集成形,卻是兩頭窮凶極惡的狼頭。慧蝕並不能損傷濃煙半分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