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栽了(1 / 2)

“老大”栽了

1962年,楊林出生於原中和鎮新華大隊。父親楊震遠過去在中和供電所當所長,同時任鎮電力管理委員會主任,在中和場非常受人尊重。現在老人已經七十多歲了,提起“楊震遠”這個名字,鄉親們都說,那是個好人哪!

童年時楊林是個機靈鬼,頑皮搗蛋,也結交了一幫鐵哥們兒。中和鎮緊鄰成都,四周溪流縱橫,片片竹林田疇,給了楊林和小夥伴們廣闊的玩耍空間。下河洗澡,上樹掏鳥蛋,粘蟬子,捉泥鰍,逮黃鱔,農民娃娃會玩的,他全會。“文革”期間下到新華大隊的知青楊永華就住在楊林家的院子裏。楊永華他們家姊妹多,老二楊永貴喜歡和楊林一起耍,幾乎天天廝混在一起。

1976年,楊林在中和中學初中畢業後,到成都電工技校讀電工,1978年畢業以後到中和供電所當安裝電工。全中和鎮安電燈,一個又一個生產隊挨個地安,一直安到1983年。楊林性格外向,結交了不少朋友,常常在一起喝茶聊天。楊林點子多,膽子也比較大,要是朋友遇到什麼麻煩,楊林常常是胸脯一拍,第一個站出來幫忙。在中和場,年輕人都喊他“楊老大”。

1982年12月初的一天,楊林在姐兒堰一生產隊安裝完電燈,在公路邊的幺店子喝茶,忽然聽見外頭有吵鬧聲,喜歡管事的“楊老大”就跑出去問什麼事。

事情經過很簡單:一個中興場的人挑著擔子賣豆腐幹,經過中興場和中和場的結合部姐兒堰,不小心撞上了中和場一個小青年的自行車,把自行車的腳架撞歪了,還有點擦鏈盒。為這一點點小事,兩人就吵了起來。中和場和中興場的年輕人曆來不和睦,動不動要打一架。這樣的事情,“楊老大”見得太多了。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楊老大”很不以為然,問:“啥子事?”有人說中興場的人打了我們中和場的人。“楊老大”來了氣,心想這姐兒堰怎麼能讓中興場的人耀武揚威呢。他吼了一聲:“打噻,打死了我負責!”說完了這句純屬提虛勁的話,他調頭便走,繼續喝茶去了。

中和場的人一聽“楊老大”喊打,就真動起手來,豆腐幹踩了一地,把中興場的那幾個人,連同賣豆腐幹的人打得鼻青臉腫。

沒想到就這麼一句雙流人稱為“提勁打靶”的話,讓楊林勞改了八年。俗話說“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一失足”就是楊林嘴裏吐出的一句狂言。少年輕狂,人多有之,但這一句狂言造成了某種嚴重的社會後果,這一句狂言讓楊林付出的代價,也讓他刻骨銘心。

四天後,楊林在同一茶館喝茶,突然衝進來了七八個青年,說他們的人被打傷了,花了一千多塊錢的醫藥費。聽楊林說過打出事他負責,現在他們就是來找他賠醫藥費的。

楊林問:你們是被哪個人打傷的?

青年說:被你們中和場的人打的,劉 × ×、張 × ×。

楊林感到好笑,就說:他們打的找他們去,關我屁事!

他們說:你說了的你要負責得嘛。

原來,劉 × ×、張 × × 他們打完架之後就跑了,幾個中興場的青年找不到人,就要求楊林非把劉、張他們找到不可。

楊林說:我啥都不曉得。這些人我認都認不倒!

青年人說:不曉得,就找你算賬!

七八個青年擺開架勢就要和楊林打架。楊林也是個不怕事的人,隨即叫身邊喝茶的朋友去把那些水電工全叫過來。一會兒就來了十幾個人,對方也喊了十幾個人過來,好一場混戰。架還沒打完,警察就過來了,把鬥毆雙方全都逮進了派出所。中和派出所廖所長,是楊林父親的好朋友,一看見有楊林,就問:楊老大,到底是咋個搞起的哦?

不等楊林開口,對方的人就先說:前幾天我們打架,他說打死了他負責,結果把我們的人打傷了,花了幾百元醫藥費。喊他賠,他不認賬,然後又喊人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