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成輝脫貧記(1 / 2)

倪成輝脫貧記

神奇的皂角湯。

煙火繚繞,黑亮的皂角在碩大的鐵鍋裏翻滾。倪成輝光著膀子,把首烏、火舌子加進去,種在花盆裏的蘆薈也被他一片片地用刀割下來添進鍋裏。十幾分鍾後,一鍋油黑黏稠的液體冒著泡泡,散發出淡淡的蘆薈香,這就是倪成輝自製的“純天然”洗發水。

倪成輝屬於那種憨厚的漢子,有著被太陽曬成的健康色。最愛做的動作就是揉著自己的頭發很瀟灑地說:“純天然,就是這樣自信!”他做了幾十年的土產“洗發水”,用自家產的皂角和蘆薈加上首烏以及其他配料熬製而成。一鍋一般要熬一個下午,熬好晾冷之後用勺子裝在塑料瓶裏,一斤三元錢。生意好的時候,一天可以賣到兩三百元錢。

用倪成輝的話說,現在自己也是老板了,自由安逸。妻子在皮鞋廠上班,做的皮鞋都是遠銷俄羅斯的。廠裏是按件計算工資,為了供家裏的孩子上大學,妻子便每天加班,倪成輝下午收攤了就去皮鞋廠幫忙。這樣夫妻兩人每個月可以賺到四五千元錢,在農村算是“金領”了。

倪成輝開始懂事的時候,母親得了腹部囊腫,需要錢治病。往返在家與醫院的路上,倪成輝白天黑夜奔命,腿腳已經失去了知覺。看到門口的石礅,坐下來休息,幾十分鍾都沒能站起來。父親回來在門口發現坐在地上的兒子,以為他偷懶,抓起掃把打在倪成輝頭上。他不停地掉眼淚,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

父親把四個孩子全部支出去做活路,所謂的“活路”就是去附近的煉鋅廠打工。幾百度的高溫下,金屬在爐子裏熔化後再凝固,時不時有刺眼的火花四處飛濺。在那種惡劣的環境裏工作了幾個月,還算是童工的倪成輝看到西安有個老板來工廠拉煉好的鋅塊,就湊過去問鋅塊拉過去做什麼用?西安有沒有煉鋅爐?老板看著這個敢跟老板對話的小子有點異樣,走的時候把倪成輝也帶去了西安。

兩個月後,西安的煉鋅爐做好了。倪成輝知道自己也該回去看看家裏的父親、母親了。臨走之前,第一次出遠門的倪成輝去秦始皇陵兵馬俑和華清池遊玩了一遍。“以後能帶父母來就好了。”他希望母親還有那個福氣。

老板看著這個不大的孩子,滿心憐惜,托人給他在南寧找了一個維持生計的工作——在建築工地上做水泥工。倪成輝連夜坐著火車到了南寧。正是伏天的南寧,稍微做點體力勞動就汗流浹背。晚上睡工地上臨時搭建的工棚,40個人一個通鋪。

吃飯,用臉盆盛回鍋肉,倪盛輝回憶當年時笑得很可愛。在南寧的那段時間,是他過得最艱苦的時候,炎熱的天氣常常讓正在做活的他流鼻血。直到有一次,鼻血把一大團紙染得緋紅,沒辦法止住,包工頭害怕他在工地上病倒,提前打發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