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諞”:見證青山綠水(1 / 3)

“劉大諞”:見證青山綠水

雙流人愛侃、能侃,語言創新特別多,他們形容那些沒讀過幾年書,但是特別能侃的人:文化不及格,■ 話(有點趣味而無用的廢話)打一百(分)。

劉大忠就是個能侃的人,但說的不一定是“■ 話”。

他的兩個綽號比他的本名流傳度更廣,一個叫“劉大諞”,說的是他能在上級機關“諞”錢,不給錢不走;另一個叫“劉三陪”,說的是他當官的時候特別擅長陪吃陪喝賠笑臉,為的還是“諞”錢。

但是,他“諞”來的錢全都實實在在用在解決農民最關心的、農村最突出的問題上,所以農民們是充滿感激、充滿讚揚地叫他“劉大諞”、“劉三陪”。

劉大忠,1948年1月19日出生。他的老家在三星鄉,雙流人都曉得那是“雙流的西伯利亞”,肥沃的成都平原向西南擴展到三星這個地方就開始爬坡,三星正好在“盆沿”。全鄉絕大部分土地是山地和淺丘,山坡高,土層瘦薄,即使雨量充沛的年辰,也因為沒有水利工程蓄水,無法栽種水稻,碰上天旱,斜坡地的小麥常常會被幹死,所以三星的糧食產量非常低,五六十年代,三星農民沒有幾家人能吃上飽飯,跑出去討口的人不少。

在雲崖村12組,半山上有一個比較高的石壁,下邊有一塊平地,這個地方叫“叫花崖”,得名的原因是,外地不少叫花子要飯要到三星來了,下雨天或是天氣冷的時候,常會鑽到石壁下避雨避風,把那裏當做免費公寓。外地來的叫花子占領了“叫花崖”,長住不走,三星人與叫花子和平共處,互不嫌棄。

1960年劉大忠到太平中學上初中,三星的糧食產量太低了,大隊裏拿不出糧食分給掙了工分的農戶。上學的18個孩子要吃糧食,隻有每星期六回去求村上的幹部。要是能把村支部書記“諞”高興了,就能拿到批條,到夥食團稱五斤紅苕、兩斤大米。這就是最初的“諞”。如果沒把幹部“諞”高興,就拿不到糧食,隻能在家裏待著,要不然到了學校沒飯吃,隻有挨餓。他常常拿紅苕與別鄉的同學換米,自己每頓最多隻能吃一兩米,餓得雙眼發青。他害怕這頓吃了沒下頓,把幹米泡在飯盒裏,泡成稀飯再吃,還常常到學校外邊地裏刨紅苕,用爛桌子、爛板凳在寢室的一角生火把紅苕煨熟。煨紅苕時冒起濃煙,學校的老師過來把紅苕給繳了,劉大忠隻有抹眼淚。劉大忠原本學習成績很好,分在當時成績最好的班。但是實在餓得受不了,隻有不讀書了,回家掙工分去。班主任老師兩三次到他家去找他,說他成績那麼好,不讀書太可惜了。每次班主任來找他,他就去讀一兩周書,受不了餓,又跑回去。如此兩三次,劉大忠再也不想過挨餓的日子了,堅決不讀書了。

1978年,三星公社農民出工,最低一個工分五分錢,最高五毛錢。一年下來,分糧最多的家庭五百斤,最少的家庭隻有幾十斤。這時任三星公社紅岩村黨支部書記的劉大忠對這些數據記得特別牢。

1984年劉大忠擔任三星鄉鄉長,1986年任鄉黨委書記。

1985年大旱,不通公路的紅岩村人畜飲水都成了問題。縣長郭應富來檢查工作,看見軍車、消防車拉水上到半山坡,焦渴的人們排著隊,用大桶小桶、瓶子罐子接水的場景。

天大旱,劉大諞的口水沒有幹,他陪縣長爬上了紅岩村,把縣長的眼淚都“諞”出來了。

他知道三星偏遠,隻有抓農業才有希望。1986年,全鄉實施改造低產田、低產地、開發三荒、建設雙千田(糧食收入1000元,經濟作物收入1000元)、噸糧田的“三三工程”。經過五年的努力,共改造低產田5956畝,涉及15個村112個社,農戶2892戶,人口11361人。改造低產地4295畝,涉及15個村147個社,農戶4448戶,人口17337人。建設雙千田3990.5畝,開發三荒(荒山、荒坡、荒邊)7450畝,涉及農戶2733戶,人口10533人。建設噸糧田1925畝,涉及六個村33個社,農戶817戶,人口3029人。

為了修路、修水渠,劉大忠三番五次跑省上、市上爭取經費,超級“諞”功就是那時候操練出來的。隻要來了上級領導,他就說“我陪你到紅岩村去看看”,有的聽說那是雙流縣海拔最高的山村就不去了,有的走到半坡就打退堂鼓說,看來你們三星比你“諞”的還要苦。這些領導來過以後,總會給三星一些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