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重新開始整理案件,室內陷入了一片靜謐,顧暖咬著唇望著她,有些不甘,她柔柔的低喚:“寒。”
淩寒沒有理她。
她又喊:“寒。”這一回帶有撒嬌的意味了。
這樣的低喚打斷了淩寒的思考,他抬起頭,淡淡的望著她,麵色不善的等著她下麵的話,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要鬧出那麼多的事,安靜的呆著不好嗎?
顧暖看到他冰冷的眼神,心裏有些難過,垂著頭,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我們這些混黑道的,終日打打殺殺,樹敵很多,但凡是有些本事的頭目,都會以保護自己為首要任務,因此,家裏的安保設施一定很好,那天我們去蕭熊家,他家的防彈玻璃如果沒有意外,隻能從裏麵打開,從外麵除非爆破,否則是一定打不開的,可那天你也看到了,他家的玻璃是從外麵打開的,歹徒就是從窗口爬上來爬下去,讓蕭熊一點兒防備都沒有的遭了毒手。”
淩寒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蕭熊死不瞑目,死狀淒慘無比,窗口有繩索劃過的痕跡,可惜,歹徒的作案工具除了那柄普通的家用斧頭,再也沒有留下其他東西,如果真的如顧暖所說,歹徒是從外麵打開的窗戶,那麼,除了改裝那間屋子的工匠,其他人似乎也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顧暖見淩寒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這番話他已經聽進去了,那麼,下一步查案的著手點就應該是當初為蕭熊改裝辦公室的工匠了。
在顧暖傷口徹底好之前,淩寒便軟禁在這間病房裏,盡管這裏條件不錯,應有盡有,他還是覺得不方便,尤其是,需要每日麵對顧暖那張令他討厭的臉。
雖然,她長的的確很美,是那種乍一看很驚豔,再一看更驚豔的類型,可終究不是他的菜,他和她,有了太多不堪的糾葛和過往,是沒有好結果的。
有了顧暖提供的線索,淩寒整理了案件的思路,冥天一直守候在外麵,隻能通過他與外界聯絡了。
淩寒把整理好的資料遞給冥天,簡單說了下自己的思路,冥天沉默不語,思索了下他分析的可能性,臨出去時,再次命令他不準惹顧暖生氣。
顧暖把頭縮進被子裏,苦著一張小臉,不知該怎麼化解冥天和淩寒之間的矛盾,明麵兒上,冥天似乎在幫他,實際上,他是把事情搞得越來越複雜了。
沒錯,她的確希望受傷期間有淩寒陪在身邊,將他賴在這裏,讓他抽不出時間去應對夏雪的怨氣,最好是讓他們兩個矛盾日深,一拍兩散。
可她了解,淩寒是骨子裏極傲氣的一個人,這麼逼迫他,命令他,隻能適得其反,他之所以肯留在這裏陪著他,不過是因為覺得她替他擋了一槍,欠她一條命而已。
若是其他原因,依著他的傲氣,即便外麵有刀山火海,他也照闖不誤,什麼都不能逼迫他低下自己傲氣的頭。
果然,淩寒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拚命壓下胸臆間翻湧的怒火,轉過身,看到顧暖把整個身子都蒙在被子裏,便“騰騰騰”的走過去,掀開被子,把她粗魯的從被子扯出來。
“不知道這樣會缺氧嗎?你這麼折騰,什麼時候才能好?”他麵色很臭,語氣卻更是惡劣,顧暖卻詭異的覺出一絲甜蜜,也許,可以把他這樣的態度當做是關心,沒辦法,她愛慘了他啊,對他做的任何事情都隻會往好的地方想。
“哦,知道你關心我,下次不會了。”麵前女子笑顏如花,明明該震怒,該發火的,火氣向上衝了衝,卻奇跡般的偃旗息鼓了。
淩寒別過頭不去看她,重新坐在椅子上整理資料。室內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中。
在醫院呆著實在乏味,在顧暖的再三要求下,黑子終於答應給她辦理出院手續,開了些藥回家養傷。
雖然能夠出院,顧暖的身體還是沒有徹底好了,淩寒自然還得陪在她的身邊,這是他許下的承諾,他的守諾之人。
顧暖的那棟小公寓暫時不能住了,刺傷淩寒的那根毒針不知是誰放進去的,在沒有排除內在安全隱患之前,他們必須得保證自身的安全,尤其是在顧暖現在這種身體狀況之下。
俗話說,狡兔三窟,顧暖可以容身的居所很多,安保設施較好的當屬地處海邊的一動別墅,那是一棟建築風格偏古典的別墅,麵朝大海,風景獨好。
別墅的四周圍著不算太高的白色柵欄,柵欄上麵掛著電網,即便最厲害的身手,未經主人允許擅自入內,也必然會受到無情的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