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老實交代,抵賴是沒用的。”張浩鬆了鬆領口,暴躁的說。
“我要求見路征,我要求見路征。”顧暖大聲吼,她也受夠了這種誣陷,路征說話不算數,她要親口問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淩寒從審訊室外麵走進來,她在裏麵一夜未眠,他在外麵一夜煎熬,說不清自己心裏的想法,像她這樣雙手染滿鮮血的女魔頭,做出這樣的事情是有可能的,可潛意識裏就是不願意相信。
他抽了一晚上的煙,早晨出來時,煙缸裏堆著的煙頭都要溢出來了,還是不能認為顧暖犯了罪。
他推開審訊室的門走進去,對張浩說:“張浩,我要求保釋顧暖。”
張浩不敢置信的看著淩寒說:“你要保釋這個女魔頭?她剛剛做了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嗎?她進行毒品犯罪,還殺了一個警員。”
淩寒麵無表情的說:“就算昨晚的事情她在場不是個偶然因素,可是,沒有人親眼看到她殺那個警員,也許是有人有意加害,我認識的顧暖沒有那麼蠢,製造那麼個現場等著被人抓。”
聽到這句話,顧暖驀地抬起頭,原來,他不是因為相信她才過來保釋,而是覺得她沒有那麼蠢,所以說,還是不信任了?
她唇角漾出一抹苦澀的笑,懶洋洋的對張浩說:“你就是把我折磨死,也絕對不能屈打成招,如果你以前聽說過我的名字,應當知道我是個出了名的硬骨頭。”
張浩握了握拳,咬牙說:“等著,我去請示領導。”說完,氣呼呼的出去了。
顧暖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實際上,她已經沒有力氣坐直身體了,一晚上的折磨身心俱疲,如果光是體能上的消耗,她還可以忍受,關鍵是還有精神上的,她一直不敢相信淩寒居然認為她殺了那個警員,她去參與了走私毒品。
可事實勝於雄辯,他不僅相信了,還放任張浩對她的審訊,沒有證據的審訊就是誣陷,像張浩這樣被夏雪洗腦的愚蠢男人,還不得想方設法的折磨她,屈打成招?夏雪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在牢房裏度過下半生呢。
“很糾結吧?”顧暖突兀的拋出一句話,然後又補充:“來保釋我很糾結吧?像你這兒正義淩然的人,將罪犯繩之以法才是你最想做的事情,那為什麼還要保釋我呢?”
淩寒額上的青筋迸起,衝過去,掐著她的脖子,樣子有些猙獰的問:“為什麼,這樣不好嗎?為什麼去交易?”
顧暖推開他的手,冷冷的看著他說:“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卻永遠知道怎樣最狠的傷害我,如果我要做毒品交易,有無數個渠道可以做,用不著選最蠢的一種方式,淩寒,被過來保釋還心不甘情不願的,你這樣子,我看著累。”
淩寒怔怔的站直身體,顧暖說的對,所以他其實早已相信了她的話,不是她做的,她是個十分精明小心的女人,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裏,她根本不曾防範他多少,他可以隨意接觸她的文件電腦,一切私人用品,可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她的犯罪證據。
她那麼小心,又怎麼會如此容易的被抓到把柄?他早該相信的,或許昨晚就不應該任由張浩審訊她,可是,他就是莫名的生氣,覺得本該不染纖塵的顧暖怎麼能去接觸那些陰暗的東西呢?仿佛讓她接受了審訊,接受了教訓,就能自欺欺人的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遠離那個圈子似的。
可是,沒有她睡在身旁,他的心裏是空虛的,每每習慣性的去摸身旁的女人,都會撲個空,那樣冰冷的感覺讓他睡不著,讓他心思彷徨,沒著沒落的,所以說,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抽了一晚上的煙,嗓子都快冒煙了,一大早過來,就是想把她保釋出來,帶著她回賓館,什麼也不做,就摟著睡一覺,那樣就安心了。
這麼想著,他就過來了,然而,看到顧暖,他又忍不住情緒激動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心裏很惦念她,看見她卻又忍不住憤怒責備,明知道這次的事情和她無關的。
她這樣神色淡淡的對他,讓他覺得不適應,她不該是熱情的撲過來,含著淚水說,寒,我想你了,我好害怕,我怕失去你......
這麼想著,連他自己都覺得肉麻,可他就是這麼想的,希望她撲到他的懷裏撒嬌,搖著他的胳膊責怪他,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像妻子一樣理直氣壯的去責怪丈夫,甚至,罵他無能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