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來,容錦年便看見那廣漢木桌上的如同請柬一般的帖子,是如海般深邃的藍色。
女子下榻,一雙潔白無瑕的雙足踏過華美的錦毯!
慢慢走向不遠處的木桌,葇荑拿起了桌上的帖子,華美精致的花紋將帖子裝飾著極為華貴,打開後,裏麵是用金墨書寫的四個大字——伽藍學院,左下角是用隸書寫下的容錦年。
她素手拂過那筆勁鋒利的四個大字,勾起了唇角“終究他還是給了自己推薦信。”
不過伽藍學院坐落在南華與突疆的交界之處,此一去,終究是路途遙遠,也該去問那個人拿回母親留下的靈尋鼎了。
傳言說五王爺夜銘曜清心寡欲,最愛遊戲山水,怡然自樂,所以就連府邸建的也距離皇庭較遠,馬車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一路的抖,就連端莊得體如容錦年!
此時也是珠釵淩亂,容錦年心裏早把夜銘曜罵了千萬遍了,皇城那麼多的好地段偏偏不選,找了個這麼個路途不平的地方。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簾外才傳來馬夫的聲音“小姐,晉安王府到了。”
容錦年理了理淩亂的衣衫,在雲珞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抬眼,看見的便是巨大的牌匾,揮斥方遒,草書狂勁,一眼望去便知是名家大作,同榮王府的宏達精致不同,眼前的建築端的是意境清幽,曠達深遠,容錦年不可置否,眼前的晉安王府的確讓人耳目一新。
“來者何人?”朱門外的侍衛將手中長劍橫在了容錦年的麵前,聲音之中皆是冷硬,像是沙場之上淬煉出的鐵血將士。
寬大的鬥篷將女子嬌豔的容顏遮住,隻露出了潔白若玉的下巴,聲音幽幽傳出“便同五皇子說故人來訪,來討一物。”
那兩個侍衛聽言後便交換了眼神,一個保持動作不動,另一個從偏門而進,去稟報主子,動作嫻熟,一看便知家教森嚴。
不過一會兒,那侍衛便從偏門而出,朝著容錦年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容錦年踏進府門,沿著長廊緩緩而行,裙擺迤邐,精致的紫色牡丹在漢白玉石上緩緩綻放開來,異常華美。沿著長廊而向西,一路之上,是精致的亭台樓閣,假山水榭,鬼斧神工,猶甚天然。
長廊的盡頭是一處精美的亭台,月白色的雲綃隨風飄蕩,模糊間可以看見一襲黑色的長袍,容錦年身後的侍衛緩緩的退下。女子上前,霎時春風吹蕩,將雲綃完全吹起,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
白蓮花玉桌上是香氣撲鼻的茶點和不符這個季節的瓜果,青玉琺琅茶杯上冒著雲霧繚繞,男子假寐在一旁的軟絲金榻之上,和煦的陽光打在男子銀白色的麵具之上,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容錦年走近夜銘曜,居高臨下遮住了陽光“我是來拿回靈尋鼎的。”
男子身形未動,薄唇輕起閉合“我現在並不想還。”
“嗬,堂堂五皇子也想賴賬不成。”
“是又如何?”夜銘曜起身,看著眼前一襲黑鬥篷的少女,嘴角帶著戲笑。
“哦?”容錦年轉身,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石桌,拿起了桌上的茶壺,自斟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毫毛銀針!
而後容錦年悠悠道“你說,如果皇帝知道他以為的那個閑散自由,不愛王位愛江湖的五皇子,其實是一個善於隱藏,城府極深的高手,你覺得,他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