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廣場上稀稀疏疏的幾人,比起剛來時的浩蕩壯觀,顯得有些空落落。
這是以實力說話的舞台,有資格的人可以站的更久登的更高,可沒有實力的人就連入場的資格也沒有。
一名妖美的女子從玉階緩緩走向高台,從背後看去裸露的大部分光滑的脊背,像是美玉雕琢出來的藝術品,步伐一停一頓就絲毫不顯得遲緩,反而多了股子韻味,讓人想入非非。
百步的玉階女子走的就像舞步一般的華美,站在頂端時,女子微微一頓,繼而轉身麵對著台下的眾人,那一眼橫波婉轉,隻覺得將人的魂魄都勾了去,容錦年還以為周雅蘭已是當之無愧的狐狸了,可眼前的這個女人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尤物。
就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人得靈魂,一雙狐狸眼下用誅殺繪著三月的桃花,隨著女子的眼波流轉,在眸下緩緩綻放,如血的朱唇微微輕勾,便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一襲輕紗隨風揚起,遮擋住女子胸前的春光無限,惹得人心血澎湃。
“我是迦藍學院六長老桃夭,今日負責你們的最後一向考核。”隻見女子一雙白藕般的臂膀向上抬起,粉色的光線從女子隻見縈繞旋轉而出,待到完整的符陣繪出之後,便向著台下眾人飛去,變成了桃花的花瓣,擴散成一個巨大的圈,周圍盡是桃花芬芳,讓人沉醉,讓人迷失。
“如果你們出得來,便能進入迦藍學院,若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們還出不來,那迦藍學院收你們也無用。”女子的聲音像是湖麵一點而過的蜻蜓,驚起圈圈漣漪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容錦年隻覺得周身浸入到了水裏,四肢都使不上了力氣,頭暈目眩,讓人昏昏欲睡,可好像這一睡下去,便永遠不會再醒來。
“小賤人,和你娘一樣都是賤人。”是幼年童稚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糯糯的,帶著孩童獨屬的嗓音,隻是這聲音中所包含的內容卻怎麼也不敢想象居然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所出口的。
容錦年猛地一下睜開眼,隻看見一個女孩被眾多同齡的孩子給圍了起來,為首的是一位麵容甜美的女孩,嘴角帶著鄙夷的笑容,一隻手就直直的指向中間的女孩。
那個女孩的身上沾滿的泥巴,原本是精致華美的綢緞衣裳已然辨不清了模樣,此時低下了頭顱,隻是無聲的哭泣,容錦年隻覺得心頭湧上一股酸澀,她想幫助那個無助的女孩,可身子卻如同靈魂,穿過了眾人的身體。
於是她隻能靜靜的看著,像一個旁觀者看著另一個人的人生,無能為力。
“哼,來,抬起頭,讓大家看看你還有沒有臉。”
為首的女孩雙眸看向一旁的男孩,那男孩雙眸一亮,立即向前去,一隻手狠狠的捏住了女孩的下顎,迫使女子抬起了臉。
隻見女子的臉頰被黃泥巴全部覆蓋,隻看得見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此時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周圍皆是此起彼伏的大笑聲,有鄙夷,有嘲諷,獨獨沒有人走向前去幫這個可憐的女孩解圍。
容錦年在看見那張臉後猛然頓住,雖然容貌已經看不清楚,但是那熟悉的輪廓卻像極了一個人——容錦年。
幼時的容錦年,受盡欺淩的容錦年,此時此刻,她進入到了容錦年的記憶裏。
此時畫麵一轉,剛剛的女子已經長成了六七歲的姑娘,眉目溫和,是大宅府門閨秀的樣子,一顰一笑皆是風儀,她朝眼前的女孩微微施禮,長裙旖旎成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