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點頭,確實是這個理兒。
齊宇庭沒有出聲反駁雷漠的話,因為據他了解到的柳浦沅,雖然自私自利但不會要了夏瓊的命。
唯一就是被算計的宏同方或者對夏瓊有著恨意的方憶嵐。
夏瓊睡的很不穩定,身體的溫度一直都沒有消下去,她總是動來動去,醫生已經為她注射了解毒針,但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看出效果。
蘇淺淺在片場的拍攝告一段落,能夠照顧夏瓊,雷漠和齊宇庭都在,想要等夏瓊醒來,畢竟柳家的情況還沒有完全解決,雖然夏瓊被他們秘密弄到了私人領域,難保不會被宏達的人給找到。
到時候又是一番折騰。
夏瓊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眼前逐漸浮現一雙如同古潭般幽黑清澈的瞳眸,清晰的映著她的身影,夏瓊的周身依然被他的氣息包裹,纏綿不息。她猛地睜開眼睛,入眼一片黑暗,輕輕蹙起眉頭,費力支起上身,在床頭摸索著想要開燈。
“她醒了!”滿含驚喜的陌生男音在旁邊想起。
夏瓊不滿的皺著鼻子:“搞什麼,不是有人在嗎,怎麼不開燈?”
話一出口,就聽到吸氣之聲,剛剛那個聲音再次開口,隻是裏麵含著顫抖:“你說什麼?不開燈?”
斯文醫生下意識地看向敞開的窗戶,陽光明媚,刺眼的日光照進屋子,灑在柔軟的大床上,將夏瓊略顯蒼白的麵孔染成金黃色。
“是啊,這麼黑,不開燈怎麼看得見?不過,你好奇怪啊,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黑燈瞎火地摸進我的房間,你不會有什麼企圖吧?”夏瓊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是對事不對人。
這人救了她她會心存感激,把那人當作自己的可以信任的人,會和那人開著玩笑。眼下夏瓊就處於這種狀態,心中的苦澀與酸痛她都掩飾的很好,輕鬆地同自己的救命恩人開著玩笑。
雷漠和蘇淺淺剛剛推門進來,就被夏瓊的話語驚呆了,蘇淺淺慌張的往前走了兩步,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
齊宇庭的臉上浮現一股陌生的蒼白,他攔住了還想要繼續發問的醫生,用很平靜的語氣回答夏瓊的問題:“你的眼睛,看不見了。”
最後四個字很輕很輕,輕的好似他根本沒有開口。
可夏瓊和立在門邊的雷漠和蘇淺淺都聽到了。
夏瓊清晰的感覺到迎麵撲來一陣冷氣,她忍不住打個哆嗦。好半晌她才眨巴眨巴眼睛,用看不見人的目光望著齊宇庭:“阿庭,你的聲音好奇怪,你在哭嗎?”
夏瓊也很平靜,她隻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讓她很震驚的消息,她的世界早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對她來說也不是不能接受。或許這也是老天爺憐憫她,給她的一種恩惠吧,看不到那些人的虛偽嘴臉她或許會生活的更加快樂。
屋子裏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隨後是輕微的哢嚓聲。
雷漠對蘇淺淺使了一個眼色就退了出去,醫生尾隨而出,病房裏隻剩下夏瓊和齊宇庭兩個人。
齊宇庭隻靜靜的站著沒有出聲,他的呼吸細不可聞,夏瓊聽了好一會兒以後所有的人都不在了,才慢慢的屈起膝蓋,將頭埋在了身前。
看來他們都出去了,是想給自己留下空間讓自己安靜吧,淚水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別哭了。”
身體突然被擁住,齊宇庭的聲音有點暗啞,他摟著懷裏的夏瓊,安撫似的拍著她的後背,就跟再拍一件稀世珍品。
“阿庭,你怎麼沒有走?”夏瓊抬起盛滿淚水的眼睛,揚起頭的瞬間又有很多淚水滑下,整張臉都濕濕的。
“我可不曾聽說有問自己眼睛為什麼不離開自己的傻瓜。”齊宇庭勾起嘴巴笑的很溫和,雖然知道夏瓊看不到,還是想將溫和的笑給她。
夏瓊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齊宇庭口中有點繞口的話語,短暫的思維當機後她終於反應過來,齊宇庭說,他是她的眼睛。
在她算計了他利用了他並且成為了一個廢人後,齊宇庭不僅沒有拋棄她反而說要做她的眼睛。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夏瓊震驚的“看”著齊宇庭,嘴唇哆嗦著無法說出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