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元熙帝大婚,正位中宮的是那位被他親手抱到龍椅上的江南女子,那天,元熙帝親口玉言的對天發誓道:
“此生唯一人爾。”
此事迅速傳遍天下,有人說元熙帝癡情,有人說元熙帝糊塗,還有不少人等著看元熙帝出爾反爾、等著看那無權無勢的新皇後的笑話。
自古天子,哪一個不是後宮三千的?隻要不是長時間專寵一人,其他妃子就要謝天謝地了。
但外頭的留言蜚語,並沒有影響到皇宮裏頭的喜慶,皇宮裏處處布置著火紅的燈籠,張貼著大紅色的喜字,連宮人們都穿起了鮮亮的好衣裳。
椒房殿裏,熏香淡淡。
戴著鳳冠的七慕端坐在桌前,她低著頭,眸底隱著一些莫名的緊張。
而在她的另一側,元熙帝側身而坐,他微微眯著眼眸,眼眸裏有著從未有過的滿足,那漂亮極了的桃花眸子一直凝望著七慕,嘴角彎著,那淺笑好似春意盎然。
過了好一會兒,七慕終於耐不住,轉頭看向元熙帝,問道:
“你還打算看多久?”
她的話語裏,微微有些生氣。
見狀,元熙帝伸手去握她的手,他的指腹有繭子,動作溫柔,臉上始終帶著笑容,道:
“嗯,還想看很久很久………朝朝暮暮,長長久久,永永遠遠。”
他一連用了三組疊詞,來表明他最溫柔、最堅定的心意。
元熙帝的眼眸本就生得燦爛好看,在凝視七慕的時候,更是宛如會發光一般,那眼眸裏的愛意就像是流不完的江河一般。
七慕動了動,想要把手抽出來,然元熙帝握得緊,她最終還是沒能抽出手來,七慕的臉頰微微的紅了。
元熙帝從前還好,自她醒來的這幾個月,便宛如換了一個人一般,每每將她調戲得臉紅耳赤,偏生他還樂意看她臉紅的模樣,並樂此不疲。
但七慕忽而想起那事,眉頭便稍稍的蹙了蹙,元熙帝見狀,不敢在得寸進尺,他遲早有一天他得麵臨這個問題。
“你還在生氣?”
元熙帝放軟了的語氣,帶著他特有的磁性嗓音,令人著迷。
七慕微微一笑,反問道:
“不然呢?我如何能不生氣?一覺醒來,全天下都知道我要做皇後了,我問你,我同意嫁給你了嗎?”
元熙帝點了點頭,坦然道:
“同意了,我是問過你的。”
七慕額頭青筋跳動,語氣還是如之前那般沉靜,道:
“如何問的?”
其實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就是想親口聽他講一遍,總感覺如果不那樣的話,這一切就不真實。
元熙帝握緊了七慕的手,
元熙帝眨了眨眼睛,模樣似乎有些委屈,道:
“很正經的問的。”
七慕覺得好笑又好氣,但心底最深處卻有一股小小的、細細的暖流。
見狀,元熙帝唇邊微微一彎,欺身上前,將七慕圈進自己的懷裏,笑道:
“東華皇宮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咱們兩個剛剛好,以後咱們再生些孩子,還哪有地方給別人住?!”
“葉七,三個月前,我在金鑾殿前說過的每一個字,我發誓,我都是真心實意。”
元熙帝眼神溫潤,嗓音低低沉沉,帶著極為好聽的磁性,見七慕一直不答,他歎道:
“我隻想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從旭日到夕陽,從天涯到海角,我會牽著你的手,護你一世平安喜樂。”
七慕聽到這話,心底猛然一震,想起了“她”昏迷的時候的事情,其實那個時候的她,肉體雖然昏迷了,可是她的靈魂卻是清醒著的。
因此,她知道顧南瑾對她有多好,有多麼多麼的好,所以一個月後的今天,她才會穿著嫁衣,坐在他的旁邊。
…………
七慕眼前朦朧,沉默許久,忽然一笑,轉頭在元熙帝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輕聲說道:
“你說的,一定要遵守承諾啊,否則………”
七慕舉起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含笑,卻也認真。
元熙帝緩緩的點頭,道了一句:
“明白。”
而後,在她耳畔輕笑:
“既然心結已解,又是良辰美景,我們是不是該…………”
七慕聽了,耳根便瞬間紅了,她下意識的起身,就要遠離他,卻被他反手扣住,一個稍稍用力,便斜坐在他的懷中。
感受到背後的溫熱,和他強健有力的心跳,七慕微微抿唇,臉頰微紅,她回首望他,他亦是在看著她。
氣氛漸漸曖昧,紅帳落下之時,他說:
“從此以後,我有一個家了,謝謝夫人。”
含情脈脈,矢誌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