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一個名字(1 / 1)

一連折騰了好幾天,七慕和吳嬤嬤跑斷了腿,終於把店契上的名字改了過來,現下,接著要做的事情便是去將店鋪收回來。

在剛剛將店契上的名字改回來之時,一回到慈善堂,吳嬤嬤便病倒了,這一病,可將七慕嚇壞了,連忙打發白雪去請大夫來。

七慕坐在床邊,摸著吳嬤嬤滾燙的額頭,她雙眼發紅,說道:

“嬤嬤,是不是很難受,明明天氣已經這樣冷了,我卻還讓您這樣的勞累,都怪我不好。”

聞言,吳嬤嬤雖然病得迷迷糊糊了,但是含著哀傷、後悔的聲線卻讓她心疼,吳嬤嬤低聲道:

“沒事,小姐您快走,別待在這裏,免得過了病氣,老奴很快就好了。”

七慕搖了搖頭,將吳嬤嬤的手握得更加的緊了,她說道:

“我陪著您,白雪已經去請大夫了,您別著急,大夫馬上就來了,等大夫看過您,再給您開了藥,我就去給您熬藥,您吃了,很快就會好了!”

這是,吳嬤嬤已經昏睡過去了。

七慕見狀,一時忍不住心中哀痛,恨自己為何要這麼急迫地去做那件事情,將吳嬤嬤的身體給拖垮了。

兩行清淚,自她的眼眶中滑下,七慕咬著嘴唇,無聲地哭泣著。

“哢擦”一聲,卻是門開了。

人未到,聲音先到了:

“小姐,我恰巧遇見鄭大夫,就將他請來給嬤嬤看病。”

白雪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慶幸,慶幸能給吳嬤嬤這麼快就找到大夫,還是她們熟悉的大夫,不怕大夫不用心看病。

鄭和走進門,習慣地說道:

“沈小姐,你先讓讓,我先給嬤嬤把脈。”

不料,七慕一回頭,首先映入兩個人眼簾的卻是那濕透的淚痕,七慕瞧見鄭和愣了一下,她連忙擦幹淨眼淚,讓開床前的位置,說道:

“鄭大夫,快給嬤嬤看看,嬤嬤好像發燒發得昏迷了,都不與我說話了。”

“嗯。”

鄭和簡單地應了一聲。

白雪默默地走到七慕的身邊,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到底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隻是,白雪的眼睛也紅了。

過了一會兒,鄭和與七慕交代了吳嬤嬤的病情,病情果然與七慕所想的是一樣的,吳嬤嬤是因為過度勞累才病倒的,隻要好生將養著,慢慢就好了。

“那這發燒,不要緊嗎?”

七慕問道。

鄭和摸著胡子,回答道:

“好好照顧著,嬤嬤是低燒,等休息夠了,自然就好了。”

七慕聞言,一顆被吊著的心總算是安定一些了。

七慕與鄭和說道:

“那您去大廳開藥方子,我們抓了,就給嬤嬤熬藥,對了,還有您的出診費,白雪———”

七慕正要喊白雪付錢,卻沒有想到,鄭和擺了擺手,說道:

“不用了,客氣什麼,你們可是照顧了那丫頭的人啊。”

那丫頭,指的是小草。

恭敬不如從命,七慕笑了笑,道了一聲謝,叮囑白雪陪鄭和去寫藥方子,然後去買藥材來,待會她要給嬤嬤親自熬藥。

白雪點頭應了。

兩個人一出去,屋子裏瞬間又變得安靜下來,七慕靜靜地待在吳嬤嬤身邊,那滾燙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忽然隻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隻是自己的心裏覺得難受,就好像,她與白雪、吳嬤嬤一同走著,走著走著,吳嬤嬤就沒了……

這個想法,把七慕自己給嚇了一跳,她告訴自己,千萬別瞎想,吳嬤嬤才不會有事呢!

鄭大夫都說了,吳嬤嬤隻是太累了。

太累了………

七慕也覺得自己太累了,天天都在想著別人的事情,想著自己要怎麼才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活下去,生活真的好不容易。

她好想有個依靠。

如此想著,七慕便睡了過去,睡夢之中,她看到了一個很遠很遠、卻很熟悉的身影————

“顧南瑾,你在哪裏………”

我好想你。

不知不覺中,七慕喊出了一個名字,一個在她清醒的時候,根本就不會也不可能記起來的名字。

一旁,吳嬤嬤卻是睜開了混濁的眼睛,她望著七慕,眼神溫柔和藹,喃喃道:

“什麼在哪裏?顧什麼………”

不一會兒,吳嬤嬤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這一切,那幾句話,就好像一場夢一般,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