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伯很是響亮的應了好,還幫七慕把椅子拉開,很是熱情的拉著她坐下,告訴七慕,等會就好,便轉身往後廚走去。
那老伯還沒進後廚的門,便與從後廚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見那老伯跌跌撞撞的穩不住身,七慕連忙站起跑去扶他,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也扶住老伯的另一隻胳膊。
七慕看著老伯,關懷道:
“老伯,你沒事吧?”
另一邊的人,則很是親熱的輕拍著老伯的後背,語氣滄桑而嗔怪,絮絮叨叨道:
“咱們的店都不開了,今兒都要抵押了,你倒是好,還哄了客人來,後廚裏,是半點整齊的東西都沒有了,咱們拿啥來招呼客人?”
“老頭子,你還好吧?我一著急,走路就快了些,你說你,你幹啥子讓著我,再把你摔著了,你叫我咋辦……”
那老伯自己慢慢站穩了,便不叫七慕和那人扶了,笑著道:
“沒事的,沒事的。”
老伯指著座位那邊,殷切的目光看向七慕,道:
“小夥子,你回去坐著吧,我這一把老骨頭,倒也還算得上是中用,你放心,不會餓著你的。”
又對著他老婆子,請求道:
“老婆子,咱下午就賣了這店了,這小夥子大約就是這幾十年老店最後的客人了,咱就給他做一份吧。”
“就當是我對這梧桐鎮的留念啊。”
那老婆子也是個好心的,見狀,便順勢應了,道:
“你啊,這麼大把年紀還折騰,那小夥子要吃什麼?我在裏麵,沒聽清楚。”
老婆子一邊問道,一邊看向七慕,剛好此時,七慕也看向了她,這一看,兩人不由得愣怔了一下。
七慕臉上露出一個開懷而有些尷尬的笑容來,那老婆子,則是直接拉起七慕的手來,笑得十分親切和藹,道:
“我記得你,你是那個小丫頭。”
一旁的老伯,聽得雲裏霧裏,疑惑的問道:
“你們咋認識的?老婆子,你眼花了吧,這明明是個小夥子,瞧這打扮,還是個讀書人哩!”
七慕略一低頭,心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可真是太巧,便又抬起頭,解釋道:
“前段時間,我來鎮上,和婆婆買過糖葫蘆,我本是女子,扮成男子,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望老伯不要見怪。”
那老婆子,也附和道:
“你還記得那些日子,你生了一場大病,花錢請大夫,吃了許久的藥,咱們的店沒了你,又開不了,家裏一個子都沒有了,我急得,趕忙就做了糖葫蘆,拿到街邊去賣。”
“老頭子,你也是記性不太好,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賣了半天沒賣出去,急得不得了,最後,還是一個好心的小丫頭買的。”
“那個好心的小丫頭,就是你眼前的小夥子了,這丫頭的臉,我記得可清楚了,就是再換幾副打扮,我也能認得。”
這麼一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清楚了,老伯樂得咧嘴笑了起來,對著七慕,真誠的道:
“原來是你救的我的命,沒有你,我家老婆子也沒錢買藥,我們可是得好好的謝謝你。”
“你今兒倒是來得巧,我們這店,今日下午就要去官府抵押了,幾十年的心血,就為了換些銀票。”
“這次,便為你做這最後一頓,算是謝你的。”
七慕擺手拒絕道:
“這怎麼能行呢?我買糖葫蘆,也是要給弟妹吃,按的是價格買的,是正當的買賣,沒有誰謝謝誰的。”
“老伯的小飯店也是要謀生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裏好意思白吃白喝的。”
但是,老伯和他老婆子卻是連連邀請,看著那兩位風燭殘年的老人這樣,七慕心裏也難受,便答應了。
隻是提出要求,讓她也一同幫忙,索性大家一起做,一起吃,倒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