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一看七慕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謹,盡管七慕唇邊的微笑不曾消失,但她還是急忙跪下,連連磕頭,道:

“姑娘,這妝粉是含白鉛不錯,但隻用一些是不會有事的,姑娘,奴婢沒有要害姑娘的意思……”

七慕見白露磕頭磕得極重,眸子微眯,俯下身去,拍了拍白露的肩膀,以示安撫,道:

“我並沒有說你要害我,你不用這麼緊張,你起來吧,好好跟我說說,為什麼給我用這白鉛粉,萬事總有個理由吧。”

七慕既已主動開口讓她起來,白露低著頭,也不敢再煩七慕,她低聲道:

“姑娘,凡是女子,莫不以白為美,而白鉛粉,功效極好,於是受到熱捧,奴婢……奴婢是……”

七慕見白露支支吾吾的半天,話就是說不明白,她忽而一笑,手指撫上她臉上的疤痕,道:

“你是想幫我,幫我遮去這醜陋的疤痕,還有這浮腫的臉龐,是嗎?”

七慕笑盈盈的凝視著白露,說的話卻無比的直白刺耳,白露聞言,麵色極其慘白,她抿了抿唇,終於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但又連忙道:

“姑娘,女子愛美乃是天性,更何況,女為悅己者容,姑娘也應該希望自己再美一些吧?”

七慕將那盒子合上,輕哼了一聲,看向白露,鏗鏘有力的道:

“女子愛美確實是天性,但若用自己的健康來換這短短的美麗,未必也太不值得了吧。”

“女為悅己者容,那是自然,不過不是為了“悅己者”,而是為了“悅己”。”

“我不必上妝,就這樣吧,我有些餓了,有沒有粥什麼的?”

白露強壓住心中的震動,一邊手腳利落收拾那妝奩,一邊回答道:

“姑娘,有的,早就準備好了,姑娘出了內寢,便可用膳。”

“嗯,那走吧,昨兒鬧到極晚,今兒又起得晚,我現在很餓。”

“是,姑娘。”

……

七慕和白露出了內寢後,白露便對著大門外,揚聲道:

“姑娘要用飯了,快上飯菜。”

白露話音一落,那扇紅木大門便被緩緩推開了,為首的是采薇,她身後還跟著一排的人,兩個小廝抬著一個小圓桌,兩個小廝抬著一個椅子,還有四個侍女,手上都提著精致的食盒。

七慕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不由得向白露看去,白露微微一笑,輕聲道:

“少爺很少在這用正餐,所以這兒沒有用餐的那些什物,隻能是臨時讓人抬上來,那四個小廝放下後,馬上就走,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七慕微微點頭,看著白露指揮著那些小廝侍女把桌子椅子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