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麻煩你給我份紙筆,謝謝。”
七慕扭頭看向頗有些狼狽的徐娘,善意一笑,道。
聞言,徐娘微愣,眸子裏閃過不解,但是,事情好不容易安撫下來,她自是不會多說什麼去拆七慕的台。
徐娘站起,擦擦身上的灰塵,下意識的想去取紙筆,可沒走幾步,她眉頭忽而一蹙,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身,低聲道:
“公子,我們這兒……沒有紙筆這樣文雅的東西。”
茶棚本就簡陋,隻是個勉強養家糊口的地方,哪裏買得起、用得起紙筆那樣的東西?在這個時代,平民大多是不識大字的,自然也就沒有紙筆。
聽了此話,七慕倒是沒有其他的表示,隻是給了徐娘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時,那領頭大漢卻是不耐煩的開口了:
“小子,我們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你要紙筆做什麼?”
對於七慕而言,此話倒是來得正好,早前準備好的一套說辭,這會可派上用場了,她理所當然的反問道:
“一百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你認為我會隨身帶著?可不得寫份書信,好讓人去取來。”
領頭大漢古怪的看了七慕一眼,他本來就對七慕心存懷疑,可七慕的話又說得道理失足,沉了沉臉色,領頭大漢指著一人,吩咐道:
“去旁處拿份紙筆來。”
正好,被領頭大漢叫到的就是那個拿水壺的漢子,誰讓他站最前麵了?七慕找了張椅子坐下,似笑非笑看著那人分明不願去、又無可奈何隻能跑腿的模樣,隻覺得心情好極了。
但是,空中彌漫的那股子血腥味,和在角落裏惶恐不安的茶客們,倒不是那麼合景,七慕念頭一起,笑道:
“兄弟,我們兩個人的買賣,何苦牽扯旁人呢?咱們都是被那些個達官貴人欺壓的可憐人,何苦自己人為難自己人,讓他們走吧,左右有事也是我擔著。”
聞言,領頭漢子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茶客們,頓了頓,大手一揮,道:
“滾。”
刹那間,茶客們的臉上像是開了花一般,有著絕處逢生的感覺,有人大腿一邁,頭也不回的跑了,有人對著七慕感激的點頭哈腰,眸子裏宛如有會發光的星星……
片刻後,茶棚裏清淨了,跑腿的那廝也回來了,七慕拿到紙筆的那一刻,淡淡的掃了一眼暈厥的二根子,說道:
“我和我丫鬟都在這裏,你也不用怕我們跑了,且讓徐娘帶這家夥去休養吧,免得以後要死不死的,那我可不就虧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那領頭漢子的火氣漸漸的上來了,但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多讓幾分也沒什麼,弄僵了反而不好,他沉著臉,再次揮手,看管徐娘的漢子會意,退後,容徐娘去照看二根子。
兩件事都辦好後,七慕瞧了一眼領頭大漢的臉色,也不敢再多說話,怕當真激怒了他,當即龍飛鳳舞的寫字起來,內容大約是七慕買了個人,要給誰多少錢之類的。
很快,七慕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抬眸,問道:
“兄弟,你名字?”
“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