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便叫她柳外室吧。”
在楊文如此激動的情況下,七慕開口符合他的話。
外室,被男子養在外頭的,不得家裏人和宗族的承認,包括她們所生的子女,連族譜都不能進,地位低下。
可就是這樣了,楊文的內心還是不滿意,他不是在不滿意七慕,而是不滿意自己的親爹,竟然公然將一個外室帶入府內,來礙他娘的眼。
像一想,連他都聽到了這麼多的風言風語,他娘平時該多難受啊?他爹,這是在當眾打她娘的臉。
這樣的爹,不要也罷了,楊文鐵青著臉色想,過了片刻,他才繼續說道:
“上午,我讀書讀累了,便在府裏四處走著,散會心,也讓眼睛休息一下,恰好走到了廚房,聞到了一股極濃的薑湯味道,很香,就不知不覺,順著這股味道,去了廚房。”
“我原打算要一點嚐嚐就好,隻是今兒恰巧了嘴饞,我並不是愛吃這個,誰知道,卻有人擋著,不讓我拿……”
說到這裏,楊文抬頭看了七慕一眼,輕嗤一聲,道:
“我自己家的廚房,我要一點來嚐嚐,竟然還不行了?!連門都沒給我進,可真是荒唐。”
“如此之下,我便仔細的問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是有位女子要喝,吩咐了要好好的做,不僅如此,廚房裏頭還有人盯著呢。”
七慕垂眸,想來,盯著的那個人,就是沉香了,她也算有了盡心……
“廚娘是我娘帶來的老人了,也是為了我好,不願意我碰外頭的事情,她隻是說著,晚點便讓人也給我送一碗,便打發我走了。”
“其實那個時候,我心裏倒也沒有多想,隻是在回去的路上,碰到我娘常用的小廝,他平常見了我,總是嬉皮笑臉的打招呼,這回卻沒有。”
說到這裏,楊文的臉色又沉了一下,他壓抑著自己,呼吸深沉,看樣子,想起來的事並不太好。
“我看他著急,手裏又提著藥包,我還以為是我娘身子怎麼了,便拉著他問,他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實話,盡說些廢話來搪塞我。”
“我急了,他也急了,兩個人推推搡搡的,你猜怎麼了?!”
楊文笑了笑,笑得很僵硬,他抬眸,問七慕。
七慕蹙眉,她又不在現場,怎麼會知道怎麼了?但七慕還是想了想,隨口說了一個答案:
“那藥包掉了,撒了?還是,裏麵的藥不對勁?”
聞言,楊文的笑容倒是真實了一些,隻是依然冷冷的,他說道:
“你猜對了一半,不愧是一代領書(詩詞大會第一名的尊稱),可是,還是差了點。”
七慕無奈:“……”
楊文眉頭微挑,道:
“不是他手上提的藥包怎麼了,而是,他的袖子裏竟掉出了其他的肮髒的東西。”
七慕突然就會意,她微眯著眼,接著說道:
“難道是那些藥材?!紅花、附子、麝香……”
楊文仰頭一笑,眼裏笑出點水光,聲音有些悲意,又帶著些怨意,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