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從屋子裏衝出來的那個姑娘,正是張家最小的女兒張小溪,她正值最美好的年紀,卻形容枯槁、神誌恍惚,猶如被折磨了許多年的深宮婦人,令人憐憫。

馬車上的那人正是三貴,巧合的是,這張家莊就是他的家,張春草是他的大姐,如此一來,七慕和三貴竟多了一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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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七慕這邊,幾乎是在聽到有車輪滾動的時候,七慕就意識到情況不妙,張家莊隻是個小村莊,平日裏根本就不可能見到馬車,那麼,來的這輛馬車就很有可能是之前的那一輛,是來追殺她的。

七慕的心裏有些慌,她瞧了瞧自己的手掌,痛到幾乎要令她麻木了,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就是給她機會逃走,她也是走不了的。

不過,當看到張家一家人的反應時,七慕的心裏卻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世界上哪裏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那馬夫是張春草的弟弟?應該不會的。

就算他就是先前搶她銀子的那個人,有張春草在,有裏正和張家莊大半的人在這裏,那馬夫對於她來說,危險性也大大的降低了。

如今乃是盛世,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七慕抿唇,沉靜的躺在牛車上,等待他人送她回鎮子上。

三貴看見自己家的院子裏一片狼藉,他扯了扯唇角,心裏的厭煩又多了一分,他爹素來不正經,從小到大,在他家裏發生的荒唐事情就不少,而現在,隻怕是他恰巧又遇上了一回。

這次,竟連裏正都來了,要知道裏正近些年來身體越發不好,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再說,因為張大牛是個不知悔改的,裏正也早已對他失望,如今不知為何,竟又逼得裏正“重出江湖”去做那和解的老好人,也不知道張大牛又幹了什麼事情?!

三貴冷峻著一張臉慢慢下車,如果換在平時,他可能瞧了一眼,便立馬調頭走人,可是今天卻是不行了,因為他的大姐和小妹都在看著他。

當三貴的目光落在張春草身上,他的臉上才微微有了一絲笑意,可一瞧見張春草臉上和身上的傷痕,那一點笑意立馬就沒有了,旋即,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張大牛,他的姐姐出嫁多年,好不容易能回來住上一回,偏生又有人要搞事情!

“哥哥,哥哥………”張小溪雙膝跪地,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張三貴生下三年後,陳氏又生下張小溪,兄妹倆也算是一起長大,一般在張春草去幫家裏幹活的時候,張三貴就與張小溪結伴玩耍。

隻不過,雖然他們是兄妹,可從小得到的待遇便不一樣,盡管如此,張三貴還是十分疼愛自己的妹妹,有什麼好東西總是先想著給妹妹,兄妹情深。

三貴注意到了自己的妹妹竟在哭泣,張小溪從小就體弱多病,她的各種哭泣張三貴都已經習慣了,也知道要怎麼去寬慰,隻是,今日這次倒不像喜極而泣,那聲音竟透露出絕望的意味。

見狀,三貴抿唇,下了馬車,原本帶著些欣喜想要去和姐姐寒暄的心情少了大半,他戀戀不舍又滿是心痛的看了張春草一眼,旋即轉身走向張小溪,張小溪更是猛地抱住他,瞬間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