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言子他一番話說的是大義淩然,但仔細琢磨就能發現,他壓根就是在為自己找借口脫罪。
什麼早死晚死的區別;
什麼犧牲都是有價值的;
說白了,就是旁人為棋子,他為棋手,旁人生死由他定,由他來取舍!
就敢問一句,憑什麼!?
憑你這大奸似忠的麵貌?還是憑你這為謀一己私欲而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
就在剛剛;
就在不久前;
在那泰山之巔上,如果不是凝舞拚死攔截,如果不是我的鬼兵及時營救,此刻我楚天已然被你斬落於劍下了!
是不是……
我楚天也要被你當作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
至於什麼勝天半子,簡直可笑,你是一個竊天命氣運的賊子,甭管你再怎麼大義淩然,這一點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平心而論,楚天,我與你無仇無怨,對你動了殺機的原因,無非是因你實在太礙手礙腳了!”
“你真的太礙手礙腳了。”
“在我的靈台推衍中,你是唯一一個不受控製的變數。”
“我不知道,由於你的行動將會產生什麼樣不可控的結果,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你。”
“我曾經以為,隻要奪去你的崆峒印,你就再沒有了任何威脅,但誰又能夠料到你竟還會卷土重來。”
“嗬……怎麼?”
“今時今日,你楚天又重拾誅魔人身份了?”
“你楚天……”
“不想和你的妖狐妻子廝守終生了?”
“看看爾等現在,妖狐轉世端坐真人五子高位,掌道門傳承,他陰門楚天攜一眾鬼神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道門祖師殿,簡直是可笑可悲,簡直是諷刺啊!”
玄言子以輕蔑眼神,譏諷看我,冷笑不已。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在場道門弟子的憤怒情緒共鳴,因為玄言子說的都是事實,不可爭辯的事實!
道門傳承之尊嚴,又如何能夠受到折辱?
“直到現在,你還要以這等卑劣手段欲蓋彌彰麼?”
凝舞唇齒輕啟,頓時有一道清風拂過祖師殿,在場所有人的心神立時清醒了幾分,就聽凝舞又言道:“謀時、謀人、謀天,行舉竊天命,自封於人皇,盜取仙家法寶天元闕,這些事你既然已經全都承認,那就再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占宗玄言子……”
“我羽宗掌教真人凝舞,代道門祖師道翁行師法問責降罪,你其罪當誅,罪不可恕!”
凝舞美眸中閃過一抹雷芒,此番話語就如同雷音,擴散於整個菁蕪三山,乍響在每一個道門弟子的耳中。
其罪當誅……
這也就意味著,他玄言子恐怕將會是整個道門傳承曆史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處以極刑的五子真人了!
此話一出,玄言子神情頓時陰沉幾分。
他冷冷注視著凝舞的美眸,他斷然不會認命於這種師門懲處!
“不可!”
“羽宗掌教尊上,不可啊!”
“還請法外開恩啊!”
“絕不可這麼做,五子真人僅剩其二,怎麼還能再行如此師法戒規!?”
“請凝舞師叔法外容情,法外開恩啊!”
“還請凝舞真人三思啊!”
“是啊,三思啊!”
“絕不可這麼做!”
……
代祖師道翁之名行師法戒規,更有山門大陣在手,此刻的凝舞確有著對於玄言子生殺的權利。
然而……
一眾道門修士紛紛跪拜於地,開口求情。
其中就連羽宗弟子,也向凝舞跪拜了下來,替玄言子求情,不但如此,等候在外的所有道門弟子,幾乎同時間都行師禮跪拜於地,朗朗之音猶如浪潮般重複著一句話:“但求羽宗掌教尊上,法外開恩……”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不禁輕歎一聲。
思來想去,我也起身離座,向凝舞躬身施禮道:“還請羽宗真人法外開恩,從輕處罰占宗玄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