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距離錢建國家不過幾百米,但就在我趕過去的這點時間裏,慘叫聲此起彼伏,像是一首駭人的送葬曲,穩穩推進,毫不停歇。
一家家村民著急忙慌走出門,驚恐的望向錢建國家,卻不敢去看個究竟。
我錯過一個個村民肩膀,咬牙向著那裏狂奔趕去。
錢建國家院門緊閉,等我趕到時,慘叫聲已經停歇,院子裏死一般的寂靜。
沒人慘叫了,也就意味著……所有人都已經死了!
我心裏一顫,從布袋裏摸出黃符,小跑借力抬腳就去踹這院子大門,一連踹了三四腳,可這院門仍然緊緊關閉著。
操他媽的!
我暗罵著,自己這剛被暴揍過一頓,身上有傷,再加上我身子板本就弱,根本用不起力道踹破這大門。
這時,許多村民壯著膽子趕了過來。
我回頭衝他們大吼:“還不快幫忙!?”
幾個村民這才反應過來,唯唯諾諾急忙點頭。
我們幾個人合力,小跑著突然抬起腳,一起踹向這院子大門,就聽“砰”的一聲響,我們幾個人終於破門而入。
可映入眼簾的詭異情景,令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有村民踹門的時候,不小心跌倒了進去,他滾了兩圈滾到一大灘血跡上,他一摸手黏糊糊的,低眼一看,滿手鮮血,他扯著嗓子大叫,屁滾尿流的爬向門口,就在他回頭望去的時候,整個人頓時被嚇傻了。
院子深處正對著堂屋,堂屋中布置靈堂,而錢峰和李秀娟的棺槨放在一起,靈堂前的供品白燭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整個房間,整片院子,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這裏仿佛成了血的海洋!
噴灑的血染紅了所有的燈泡,暗紅光芒映亮,將這裏所有事物都籠罩上了血腥的顏色。
靈堂前,共有二十幾人。
他們一排排的向著兩幅棺槨跪在地上,侵潤在血的海洋裏,不知是死是活,哪怕是我們在門口鬧了那麼大的動靜,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靈堂中跪不下那麼多人,就跪倒了院子裏。
所有人都是同一個姿勢,像是被特意擺放的木偶,毫無生機,毫無反應。
而那一攤攤鮮血,不停從這些人的身體中流出,在地麵彙聚成一團,漸漸在院子裏的低窪處,積聚出了一個個血泊。
鮮血,猩紅,多麼有生命的質感,不會痛!
隻有死亡!
就在這時,一個人頭突然從跪坐的錢母背影肩膀上冒出來,它獰笑盯著院子門口的我們。
我望著她,心中情緒複雜,這是李秀娟的人頭。
另有一個人頭突然也從錢父背影冒了出來,是錢峰!
這錢峰竟然幫助李秀娟,害死了自己父輩親戚?
我心中一顫,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難怪剛化成怨靈的李秀娟能殺那麼多人,原來有惡靈錢峰幫忙!
一對新人的人頭,佇立在兩位父母的背影肩膀上。
這場景,真是說不出來的詭異和諷刺!
錢王寨的村民們驚嚇的說不出話來,他們都在渾身發抖,呆若木雞似的站在那兒。
我抬腳,走進院子中。
我以二指夾著三師敕令滅邪符,暗運虛靈火,我神色冷峻地望著兩個鬼靈,到了這一刻,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將他們給消滅!
“嘻嘻嘻嘻……”
“哈哈哈……”
詭異恐怖的笑聲從錢峰和李秀娟口中發出,他們獰笑著,眼神戲謔,見我向他們走去,便從附身的錢父錢母身體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