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明明被凶靈侵體,渾身動彈不得,可他睚眥欲裂的憤怒樣子,仍在一字一句的重複著不要傷害他妹妹的話。
“我不允許……不允許你們傷害曉晴!”
“不要傷害她……”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難耐的痛苦慘叫所替代。
地上的男人麵孔變得猙獰而扭曲,仿佛他在承受著劇烈無比的痛楚,有一股黑氣在他的皮膚下蔓延,宛如蠕動的黑色蟲子,不停攀爬向他的頭部。
“就算不為救你,我們也會滅殺了這隻凶靈。”
“她已經不再是你妹妹了!”
我麵無表情回答他,同時示意嶽何川動手滅靈,至於這男人最後能不能活下來,就全靠他的造化了。
嶽何川點頭,上前一步,手中掐著印訣。
“滾……滾開!”
“你們滾開!”
“我不能讓曉晴魂飛魄散,我不能讓她就這麼沒了,你們給我滾開!”
那男人咆哮怒吼,他怒瞪著目子,額頭和脖子上青筋暴起,連他的眼角都瞪的撕裂了開來,有一縷縷血跡溢出,顯得無比的恐怖猙獰。
嶽何川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幾步。
而那寄身侵體的鬼靈,此刻竟仿佛被壓製了下去。
他臉上皮膚下蠕動的黑氣,一點點被迫縮回,慢慢地退回到他的脖子,又隱入他的身體中不見。
我也是心中駭然!
這個家夥實在恐怖了,意誌堅韌到這種程度,連凶靈都能壓製,他還是個人嗎?
可這種壓製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他幾乎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之火,再這麼下去,即便是能夠滅殺凶靈,那他也將會必死無疑。
“我靠!”
“他簡直是個瘋子啊!”
嶽何川指著他叫了一聲,我陰沉著臉,他確實是個瘋子!
“就算是你這麼做,你也同樣救不了她,最後不但是趙曉晴會魂飛魄散,而你也會死!”
“那我就陪我妹妹一起死!”
那男人強行壓製下附體寄身的凶靈,他強撐起身體慢慢坐起來,那每一個動作都仿佛艱難無比。
但他的眼睛,卻異常炯炯有神。
在那眼神深處,像是有團炙熱的火在瘋狂燃燒,而所消耗的卻是他的身體生機。
“小師叔,要不……你想想辦法幫幫他啊!”嶽何川很不忍心地說。
我歎氣搖頭,幫?拿什麼幫?
那可是一隻凶靈!
其凶厲程度你剛剛也都看見了,她已然被怨厲之力侵蝕了神智,那是巫蠱秘術種的煞根,憑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驅除。
而且,即便是趙曉晴願意舍棄那煞根,那纏繞在她魂魄中的煞根又豈會輕易脫離宿主?
嶽何川突然又問:“可……可如果換個宿主呢?”
“換個宿主?”我皺眉看向他。
嶽何川不停點頭,忙又說:“巫蠱術所種的煞根,說到底並非鬼靈自己的怨心所凝,隻要脫離了這煞根,她說不定就能恢複原來的模樣!”
這話說的簡單,怎麼脫離?
煞根已凝,不可能憑空消失,況且即便是能換個宿主,誰能有那麼大道行去施法來換?誰又願意承受那份注定會害人命的煞根?
“他啊!”
嶽何川一指地上被凶靈附體的男人,告訴我這眼前不正有一個合適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