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怕我做不到。”陳恩夏猶猶豫豫地開口,她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態是什麼樣的,心裏對宗呈川抱有懷疑不說,還要承受那麼多人的關注和嘲諷。
洛北當然知道陳恩夏可能正因為這樣而感到恐懼,想要退縮,但是現在陳恩夏別無選擇。
洛北深呼吸,緩緩開口,希望平靜的語氣能夠讓陳恩夏感到放鬆,“恩夏,你聽我說,現在的你正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如果你退縮,那麼你就沒有機會畫設計稿,如果你懷著畏懼的心去工作,這過程中必然會被人抓住把柄,讓你身敗名裂。”
陳恩夏聽著洛北給自己分析的情況,漸漸平複的心情。
“宗呈川非要這樣逼迫我嗎?故意讓我進退兩難寸步難行嗎?”其實在陳恩夏的心裏麵,項目有多麼難做,別人給的壓力有多大,這對於她來說都可以克服。
隻是宗呈川,對自己能做出如此城府深的局,隻是為了讓她死心,將她所有的光芒都磨掉,暗淡無光的一個人就是他所希望的嗎?
陳恩夏問洛北的時候,語氣很是傷神失望。
然而洛北並沒有想到,剛剛說著做不到的陳恩夏並不是因為自己所說的那些原因,而是怕宗呈川對她設局為難他。
洛北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尷尬地笑了兩聲,“恩夏,我說了這麼半天,你卻心裏麵隻有宗呈川,確實很傷我的心啊。”
洛北每當要說真話的時候,總是一副開玩笑的樣子,讓人分辨不清是真話還是假話。
陳恩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連忙輕咳了兩聲,“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謝謝你的提醒和勸告,我會小心的。”
洛北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也知道自己想要走進她心裏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現在她心心念念的人,是那個傷害她很多次,貶低她很多次的人,宗呈川。
洛北沒有再說什麼,抿了抿嘴唇,打著哈哈,“話我都說到了,就看你聽不聽了,好好幹,我可是很期待我們的第二次合作。”
說完,洛北便掛斷了電話。
陳恩夏收起了手中的電話,眼神盯著文件的落款。
這才意識到,文件中所說的每一條,每一項,頻繁的接觸,見麵,交流的目的是什麼,連她都能夠看出來的東西,宗呈川不會不知道吧。
他為什麼要這樣把自己往外麵推?故意給她和洛氏製造接觸的機會,陳恩夏的心裏很難受,忿忿不平,連捏著紙張的手都微微加重,在紙頁上麵留下了攥緊的印記。
既然這樣,自己還有什麼加班的必要,陳恩夏想要破罐子破摔,現在在她的心裏麵,就是把這件事情搞砸,讓眾人說自己的能力不足,隻能靠男人活著,也不能讓宗呈川想看到的情況出現。
陳恩夏一把把文件合上,轉身收拾好了東西走出了辦公室。
宗呈川不知道現在的陳恩夏現在的想法,與陳恩夏這邊截然不同的場景便是夏旭和宗呈川在別墅裏麵和小軒逗樂開心。
儼然一副家庭和睦的一家三口。
陳恩夏一個人躺在公寓裏麵,腦海裏麵都是回放著洛北跟自己說的話,想到宗呈川那幅表裏不一的樣子就覺得嘲諷。
自己居然還在他答應自己的時候,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覺得他也沒有想象中的冷酷,甚至對自己有一點點的好。
然而現在,宗呈川正要謀劃著讓自己永遠地斷了工作的念頭,並且讓所有人誤會和洛北有點什麼事情,總之,千方百計的讓自己接下這單任務,陳恩夏感到心寒。
她突然想起來當時在辦公室的時候,夏旭費盡口舌就是讓自己接這個項目,現在終於意識到了,原來是和宗呈川一唱一和。
陳恩夏的委屈與難過全部變成了不甘,夏旭和宗呈川挽著胳膊走出電梯的樣子,夏旭故意挑釁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全部深深烙印在了陳恩夏的腦海裏。
這一夜,陳恩夏無眠。
第二天清晨,陳恩夏沒有像往常一樣起個大早,反而懶懶散散地一直睡到阿姨過來叫她。
“恩夏,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嗎?怎麼還不起床啊?”阿姨關切地問道,沒有意識到陳恩夏的反常。
恩夏聽到阿姨叫自己,沒有回應,隻是無神地坐了起來,機械地聽從阿姨的安排,洗漱,吃飯,換衣服。
一早上說的話一隻手能數的過來。
阿姨感到很納悶,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恩夏那麼要強的一個姑娘,現在有了工作應該是很開心的事情,怎麼現在卻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