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
宗呈川抿住唇，眼裏閃過一絲狠辣，“你今天要是敢死在這裏，我就算是追到陰曹地府也絕對不會放過你，不信你就試試。”
陳恩夏身上閃過一絲寒意，莫名想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麵。
那時候天色昏沉，她看不清他的臉，隻知道他身上冷的可怕。
到最後，他在她身上肆虐，隻剩下整夜的痛苦。
他不知道，他那時候如同惡魔一般。
咬緊嘴唇，臉上閃過惶恐。
宗呈川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臉，顫抖的呼出一口氣。
“你聽著，陳恩夏，我不允許你今天出什麼事。”
頓了頓，似乎極不習慣這樣的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卻還是歎了一口氣，繼續說。
畢竟那也是自己的心裏話。
“我，還欠你一個求婚，欠你一個結婚儀式，你肚子裏，是小軒的希望。等到孩子生下來，我要給她最好的，讓她成為我們的小公主。我……”
“我會，好好愛你們。”
抿了抿唇，聲音顫抖，誰也不知道，他的最後一句是怎麼說出口的。
陳恩夏身子微微發軟，眼睛睜大，這個宗呈川……
是本人麼？
陳恩夏握緊宗呈川的手，突然有了力氣，一舉將宗呈川拉下來，嘴唇咬了上去。
病房裏的人都愣了愣。
也隻有片刻，陳恩夏迅速沒了力氣，跌回床上，眼睛看著宗呈川。
“宗呈川，你聽著，有句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
宗呈川的眸子深了深，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陳恩夏眼角有淚滑過，“我怕我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聲音有些小，宗呈川下意識的將耳朵湊上去，“我愛你。”
說罷，陳恩夏就直接又昏了過去。
病房裏的人又開始忙亂，宗呈川心裏一陣揪痛。
小軒兩眼含淚，拉了拉宗呈川，將宗呈川拉回神。
宗呈川看著小軒，將眼裏的心痛掩下，“怎麼了？”
小軒抿了抿唇，“爸爸，媽媽說什麼了？”
宗呈川眼裏微潤，將頭扭向一邊，豆大的珠子落下，“媽媽說，她愛我們，她舍不得我們……”
小軒抖著身子，上前拉住陳恩夏的手，滿眼的心疼，哽咽道，“媽媽，媽媽，小軒也舍不得你，我不想再沒有媽媽……”
病房裏已經有人啜泣起來。
宗呈川的眸子深了又深，最終歸於平靜。
他從未想過，失去陳恩夏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陳恩夏的意識進入混沌，耳邊宗呈川和小軒的聲音還在。陳恩夏奮力想睜開眼睛。
“媽媽說，她愛我們，舍不得我們……”
“我不想再失去媽媽……”
“媽媽……”
陳恩夏緊閉上眼，捂住自己的肚子，眼淚橫流。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和哥哥，是媽媽太沒用了。”
四處皆是黑暗，陳恩夏抿著唇抱著肚子前行，想要尋到光亮。
她不能放棄，她舍不得她所擁有的一切。
即便自己的生活並不合人心意，可到底自己也放不了。
爸爸，媽媽，小軒，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