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夏轉過頭,正對上宗呈川的眸子。
宗呈川眉頭緊鎖,雖穿著下等仆從的衣服,卻是自有一份雍容在。
“怕麼?”
陳恩夏下意識地搖頭。“不怕。”
身後的嘈雜聲越來越近,陳恩夏胸膛內有如鼓擊,她怕的不是海裏的水,而是身後的人追上他們。
陳恩夏抿緊嘴唇。
宗呈川握緊陳恩夏的手,摸到上麵的戒指時,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
“聽我命令,跳!”
身後元藍追上來,瞳孔微縮,“不要!”
隨著這句話,下麵濺起一朵巨大的浪花,陳恩夏與宗呈川雙雙落入海裏,元藍咬牙上前,握住欄杆,眼見著兩人又遊到宗呈川提前準備好的汽艇那裏。
元藍一把揪住教父的領子,眸色如狼,“你不是說,她不會想起來麼?”
教父抖著身子,頭上的冷汗一點一點的滲出來,“按道理說,她不會想起來的……”
元藍一把將教父鬆開,教父一下子跌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放汽艇,將他們追回來!”
元藍冷冷的站立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底生起恨意。
不是什麼都忘了麼?
她剛剛是在給宗呈川做掩護?
憑什麼?他對她那麼好!
副手哆哆嗦嗦的上前,“元先生,這船上還有其他東西……”
話隻說了一半,便被元藍用衍生給殺了回去,這時候不管對元藍說什麼,元藍都聽不進去。
他心裏眼裏,不過隻陳恩夏一個人罷了。
都說不信神佛,不知眾生苦。
倘真有什麼神佛,他必堅定無二。
陳恩夏正是他的神佛啊。
汽艇將海浪都衝起來,打在陳恩夏的身上,陳恩夏抱緊宗呈川的腰身,,臉上微微發燙。
“他們追上來了!”陳恩夏大聲喊道,聲音裏透著輕鬆自在。
整日被元藍困在船上,這一下子那麼刺激,即使是在逃命,陳恩夏也覺得心情放鬆不少。
宗呈川頭也沒回,他自然是知道身後是什麼狀況,現在他能做的,隻有趕緊往碼頭附近去,畢竟那裏是有自己的人,如此會合到一處,他才能有幾分勝算。
反正現在陳恩夏已經在自己身邊了,他什麼也都不必怕。
抿了抿唇,將汽艇開到最大速度,身後的陳恩夏大聲尖叫起來,手也抱的更緊。宗呈川眼裏多了些笑意,兩個人倒不像是在逃命,倒像是在玩耍一樣。
他們身後的汽艇一輛一輛的跟上來,陳恩夏轉過臉,正正好對上元藍的眼睛。
微微抿了抿唇,陳恩夏轉過臉躲開元藍的眼睛,元藍一陣心痛,陳恩夏抱緊宗呈川,“你要帶我去哪?”
宗呈川頭也不回,“帶你回家。”
回家?陳恩夏微微發愣,她早已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隻能相信自己的直覺,
陳恩夏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有些悵然若失。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麼?”陳恩夏突然發問,浪太大,宗呈川沒有聽清,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宗呈川手下一鬆,汽艇方向一下子翻轉過來,一枚子彈打在宗呈川的手臂上,恰恰好,錯過了陳恩夏。
身後的元藍眼睛一下子紅了,掏出手槍衝貿然開槍的手下身邊打了一槍,臉上表情沉鬱的可怕,“誰讓你開槍了?”
要不是……
隻差一點點,那子彈就打在陳恩夏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