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夏都不知道他們怎麼到醫院的,按道理來叔平小軒也不該這時候開始發作。
因為這病的原因,這孩子平常情緒都寡淡的厲害,緊張的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陳恩夏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慕然想起小軒將東西都交到他手裏樣子,那根本就是在交代後事。
再沒有人能夠比他還要了解自己的身體,這孩子乖的讓人心疼。
抬起頭剛好件宗呈川拿著膽子過來,陳恩夏慌忙迎上去,“小軒怎麼樣?”
宗呈川皺著眉頭,臉色有些不好,不必他再多說,陳恩夏就知道情況不會好到哪裏去。
抿緊嘴唇,陳恩夏又開始哭了起來,“為什麼不被不過再等等呢?為什麼不能等阿寶再長大一些呢?明明沒有多長時間,再大的痛苦他都挺過來了。”
宗呈川眼眶也紅的厲害,將陳恩夏從他懷裏扶起來,“你先不要哭,還是有辦法的……”
陳恩夏抬起頭,眼睛紅腫的厲害,一聽宗呈川這般說,忙問道,“什麼辦法?”
宗呈川古怪的看了陳恩夏一眼“想要救小軒的話,隻能提前做手術,考慮到阿寶的年齡,這中間需要血源……”
陳恩夏身子一下子癱軟下來,“能救就好,能救就好……”
這邊正說著,那邊秦蘭救帶著朱子義過來,母女兩人臉上都有些焦急,即便是見到宗呈川也不在意,“恩夏,小軒怎麼樣?”
陳恩夏抿了抿唇,帶著他們兩人去病房裏看小軒。
宗呈川看著他們的背影,眸子深了又深,將自己的手裏的單子握成團,臉上有些痛苦之色。
打開門,小軒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像是剛醒的樣子,剛好陳恩夏進來,小軒像是什麼都沒有發深一般對陳恩夏笑著道,“媽媽,我想要喝水。”
陳恩夏忙應了一聲,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去給小軒倒水,不知是有意無意,這過程中東西碰到一起,動作倒是大得很。
朱子義一見到小軒,就直接跑到小軒身邊,手輕輕的撫在小軒輸液的針眼上,不知不覺眼裏蓄滿淚水。
“疼麼?”朱子義抬起臉,嘴唇被自己咬的泛白。
小軒也是微微愣了愣,沒有想道朱子義反應那麼大,他都已經做好準備被朱子義當作是怪物看了。
畢竟像他這麼大的年紀的小孩子很少手上有那麼多針眼。
小軒的頭發又被剃光,臉上的顏色比雪還要白,也無怪乎小軒會這樣想了。
陳恩夏隻看救看得出來,這一次小軒的病情有多嚴重。
隻是沒有想道那醫生說的話竟是那般準確,說是兩年就是兩年,一天也容不得耽擱。
微微抿緊嘴唇,陳恩夏將水杯遞到小軒手裏,小軒對著朱子義倒是沒有平常麵上的冷漠,意外的笑的和熙,讓人無端記起春日裏的太陽花。
陳恩夏看的有些不忍,抿了抿唇將頭扭了過去。
小軒寬慰朱子義道,“我不疼的,你放心吧。”
朱子義點點頭,嗓子裏卻還是帶著哭腔,小孩子又怎麼樣?小孩子什麼都明白啊。
“那小軒出院的時候,一定要去找我玩好不好?”
她知道小軒最是守信,才這樣問,她在逼小軒做出承諾。小軒又何嚐不知,低下頭臉上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