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學著慢慢長大,似乎所有的人都成了我們身邊的過客,他們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在我們不同的階段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後,又輕描淡寫的離開,隨著我們的長大,我們的至親至愛,似乎都與我們漸行漸遠,然後,我們能做的,不過就是重新起來,擦幹淨眼淚,背著生活給我們的包袱,低著頭,一步步的往前走。
宗呈川正在這時候無疑和平常是不一樣的,宗母說他是鐵石心腸,元藍也說他是鐵石心腸,可是在小軒的病痛麵前,所謂的鐵石心腸在那個就不見了蹤影。
他不止是宗呈川,他還是一個孩子重病在床的父親,這時候,不管他做出的那=哪個決定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宗呈川頭一次和陳恩夏說那麼多話,陳恩夏也知道他心裏有點多難受。
不過隻因為他是男人,總要表現得堅強一些,可這就並不代表他不比陳恩夏難受。
或許,他比陳恩夏還要痛苦,那是他捧在手心裏,看著他從那麼一點點長長得那麼打的孩子,小軒有什麼事,隻怕宗呈川才是切膚之痛。
陳恩夏抱著宗呈川在外麵坐了一噎,兩個人這時候成了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父母,兩人臉上都有些滄桑,像是一瞬間老了不少。
直到宗母抱著阿寶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才像是清醒了一般。
宗母立在他們麵前,臉上也有些踟躕,唯獨她懷裏的阿寶,因為年幼,因為一無所知,才算是有了些生機。
小阿寶在奶奶懷裏就張開手臂衝著宗呈川要抱抱,宗呈川頭一次將頭扭過來,拒絕了阿寶的愛意。
他是在愧疚啊,這麼小的孩子,什麼都沒有經曆過,就要上手術台。
阿寶到底還小,見爸爸這樣冷淡,心裏不由得難受起來,眼見癟了癟嘴巴就要哭出來,陳恩夏忙將阿寶接過來。
阿寶終於退而求其次,麵上終於高興起來。
陳恩夏勉強笑了笑,臉貼在阿寶臉上,嗔怪道,“你個小沒良心的。”
阿寶睜著水潤潤的眼睛看著陳恩夏,眼裏都是疑惑,忽然在陳恩夏臉臉上親了一口,“媽媽,哥哥,哥哥,要對媽媽好!”
陳恩夏抿了抿唇,眼淚又差點掉出來。
宗呈川張了張口,終究什麼話都沒有說,
誰都知道,是小軒在阿寶耳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說著這話,隻要一想起阿寶,久足夠讓人有了落淚的理由。
宗母今天也是格外的沉默,將阿寶從陳恩夏手裏接過來道,“我帶著小阿寶去做檢查。”
陳恩夏忙道,“我也跟著過去吧,反正我也是要做檢查的。”
宗母看了宗呈川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也就同意了。
陳恩夏跟著宗母來到檢查室,醫生依舊穿著冰冷的白色,立在陳恩夏麵前。不免讓人覺得心裏害怕。
陳額娘頭一次覺得醫生可真不好,如同地獄裏的修羅,宣判著病人的生死。
阿寶也是頭一次見這陣仗,還沒等醫生近身久先哭了起來,陳恩夏忙去哄她,“怪阿寶,怪阿寶,不哭不哭媽媽在。等醫生叔叔看了看了,我們就去找哥哥好不好?”
眼見阿寶情緒好些,那邊醫生就一下子將針尖紮進阿寶身上,阿寶一下子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