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李濟民很開心,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可以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了。此時湖州的兵馬和陳子高的叛軍幾乎同時抵達延平府,戰事一觸即發。
“殿下,您看這個仗該如何打呢”錢多多小心翼翼的征求李濟民的建議
“咱們的兵力不是已經集結好了嗎,直接殺將過去便是”景王殿下眉飛色舞的說道,啊,勝利的曙光已在前方,太子位,龍椅好似長了個小手在向他召喚。
錢多多有些懵了,她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不是讓咱的人直接衝到對方陣營中,這樣……”錢多多做了個連劈帶砍的手勢。
“對啊,難道打仗不是這樣的嗎?”
“呃,這個,殿下,咱們的兵力不占優勢啊,萬一傷亡過重可怎麼辦”錢多多有些疑慮
“我們乃朝廷軍隊,上天佑我擊敗逆黨”李濟民非常有信心,道德和正義都站在自己一邊,怎麼會不勝,自己必會一戰成名。
錢多多看著躊躇滿誌的景王殿下,咽了口唾沫不在說話了,她可不敢說陳子高的那支軍隊曾經可也是朝廷軍隊,而且長期駐守邊塞其作戰能力要比普通軍隊的作戰能力更高。她更深知此時景王是聽不進去任何人反對意見的,所以她很識相的閉嘴了。
城牆下,陳子高的軍隊旌旗招展,隊列整齊,劍戈寒光,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反觀湖州部隊,久沒打仗,還沒上陣便已然有些畏懼。隻是這一切,景王都自動屏蔽了。
開始了,隨著隆隆的戰鼓聲,兩隻軍隊互相呐喊著衝向了對方,迅速形成你方有我,我方有你的一種渦流狀態,戰爭的殘酷讓站在城樓上的錢多多有些不寒而栗,一片一片的士兵倒下,卻依然踩在屍體上繼續殺戮,不到一個時辰,湖州軍隊明顯的看出來快要不行了,一直站在錢多多旁邊的景王也明顯的覺得有些慌神了,上天怎麼會沒有保佑自己這隻正義之軍呢?
看到景王這個樣子,錢多多在心裏歎了口氣,轉頭對旁邊的湖州統領哈林格說道:
“鳴金收兵”
哈林格早就想收兵了,在這麼硬碰硬下去,自己的這點人早晚得被景王玩死,於是也沒知會景王一聲,便傳令收兵了。
一聽到鼓聲,漩渦迅速散開,湖州士兵如潮水般退回城內,陳子高在後麵緊追不舍,戰場的形式變成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此一役,陳子高大獲全勝。
錢多多在哈林格的陪同下巡視著撤回來的士兵,並檢查傷亡情況,形勢很不樂觀,精銳損失過半,而此刻,景王連巡視自己軍隊的興趣都沒有了,他隻是在想如何能在陳子高的重兵包圍之下離開延平府,回到京城,至於如何向憲宗交差,他已經想好了,就說錢多多指揮失誤,於己無關。
“殿下,下一步該怎麼辦”錢多多依然畢恭畢敬的請示
“這個啊,王大人,畢竟皇上是讓你主持大局,我過多的參與不太好吧”景王婉轉的推脫道
“我主持大局?”錢多多長長地睫毛忽閃了一下
“是啊,聖旨上不是說本王隻是督戰嗎?”景王很無恥的說道
“哦,那下官還需事事向殿下現行請示嗎?”
“這個請王大人自行決定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對了,王大人,本王突然想起京城中還有要務沒處理好,不若你派人護送本王現行離去可好,另外本王回京城後再調集些人馬前來增援王大人如何?”
錢多多笑得眼睛像月牙一般,
“殿下,下官也很想讓您脫離險境,無奈實在力不從心啊,湖州精銳損失近半,沒有富裕的人手護送王爺啊。再說萬一不小心,您在回去的路上被逆黨抓了去,下官一眾人等肯定會被皇上統統殺頭的”
“你…..”景王一時無話可說,錢多多的理由太充分了,這個想法隻能作罷。
這時起,錢多多全麵接管了所有政權與兵權,必要的忍讓,士兵的犧牲終於使權力得以順利交接。
第二日,士氣高漲的陳子高部開始瘋狂的攻城,錢多多命哈林格傳令,所有士兵堅守不出,每天往城下大量的潑灑本地盛產的礦物油,隻要有人攻城,便縱火燒城牆,這一招頗為靈驗,幾次下來,陳子高便不再強攻了,改為如鐵桶般的圍住延平成,這一招也非常狠毒,打不死,就餓死你們。
城牆之上,錢多多迎風眺望,不遠處叛軍的帳篷錯落有致,大片大片的佇立在那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句話是對戰爭最真實的描述。一旦城破,則一場殺戮不可避免的就會出現,有多少人能在戰爭中幸存,這是個錢多多不敢猜想的數字。
“王大人,城內的糧最多夠再堅持個幾日,咱們不能就這麼耗著啊”
“我知道”錢多多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哈格林頓時放下心來,與景王比起來,這位王大人無疑更讓人覺得靠譜些。
“哈大人,你去在湖軍裏再挑選五百人組成一支精銳,等我安排”錢多多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