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翁愛對那日遇見的青年並無多少在意,雖然平日裏和外男說話都需要隔著屏風或者是竹簾,但也不是被男人見著就要把自己給剁了。如今多的是大大方方和男子見麵的,要是真的說不講究男女之別,她和謝安在相遇之初就不在乎那個。
不過她不在乎,不代表謝安不在乎。她回到家隨意將在堂侄女昏禮上的事情說了說,隨便提了一下那位遇到的青年,其實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青年了,那個男子看起來比謝安應該要大上幾歲,說是中年又帶過了點。
誰知道謝安聽她無意這麼一說,麵上神色便不太好,一如她管束著謝安,盯著不準任何一個女人來挖她牆角。謝安很直,並不愛男人,因此她不用和曹氏一樣防著男人防女人,那樣累死人。王翁愛知道眼下名士們相聚最喜歡帶著嬌妾美人好不熱鬧的。但是謝安敢帶嬌妾她第一個休了他,而且父母健在,子女們都是沒有私財的,謝安也沒可能去攢錢學王導金屋藏嬌。
王翁愛給他準備的是數十健壯美男,反正名士們也沒有明文規定,聚會一定要帶美女去,她讓老公帶著美男去也不算是破壞規矩。那些男子麵容並不是女氣的秀美,她特意交代人去選些陽剛氣十足身體強壯的男子,不僅僅是看上去賞心悅目,而且有加強安保防止沒長眼的強盜上門的作用。
這樣一來,她是確信除非那些人在野外磕五石散玩沒節操的,不然自己家男人前後無虞。
那些個美壯男,她琢磨著除非那些名士是有不可告人癖好,對著壯男能攻起來,那也是奇葩一個了。
那些個名士體格上簡直是弱雞一個個。
謝安聽這妻子說天氣一樣將在桓家遇見的那個青年,麵色就黑了下來。和王翁愛管束著他不準碰外麵的野花一樣,他也不想自己妻子有個什麼小豔遇,一點都不行!
他還和桓家的人打過一架呢。
王翁愛見著他臉黑了,反應過來,差點沒噴笑。
“阿母,阿母!”苟子坐在一邊,手裏鼓搗著一隻布老虎,開口喊道。
王翁愛起身坐到謝安身邊,招呼兒子過來,苟子其實已經能夠搖搖擺擺的走路了,但是他還是一路飛快很是熟練的爬了過來,鑽進母親的懷裏。
“怎麼生氣了?”王翁愛抱著懷裏的孩子,打趣起謝安來。
“我沒有生氣。”謝安說道,手中的漆卮還抬起來,裝作喝水的模樣。
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瞧瞧自己的臉色麼?王翁愛想道。
她鬆了鬆抱著兒子的手,柔聲誘哄道,“苟子到阿父那裏去,阿父不高興了呢。”
果然是兒子容易聽母親的話,他從王翁愛懷裏給趴到父親懷裏,謝安連忙將手裏的漆卮放下,將兒子抱起來,男孩子從娘胎裏就帶出一股調皮勁,苟子竟然抓住父親的衣袖自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然後撲到謝安懷裏,小口張開就咬在他臉上。
孩子眼下正在長牙,牙根癢癢,時不時就要來咬個東西。這一次咬得是親爹的臉。
男子顏麵何等重要,謝安把兒子給扒拉下來,他已經被塗了一臉的口水。王翁愛瞧著乳母把孩子接過去,他自己大袖擋住臉,到那邊去洗臉去了。
果然還是需要逗一逗的。
不過回來之後,她還是看到自家老公臉上的一個牙印。雖然很小,但是她也看出來了。
兒子那幾顆的好牙啊。
“苟子越來越調皮了。”王翁愛望見他如此,站在謝安這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