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時秋陽朝自己撲來,簡素靈活的身形一閃,衝著他的車子飛奔而去了。
臉上的笑意十足,她乍一看去就像隻偷腥得逞了的小貓,卑微又驕傲地守著那份獨屬於她的歡樂。
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那刻,簡素被人從身後抱住了。小腦袋下意識地往前仰,‘砰’一下,她磕到了頭。
“毛毛躁躁的,碰疼了吧?”
時秋陽本來還想和這妮子翻翻舊賬,可細一瞥見了她瞳眸深處竭力掩埋著的那抹脆弱,他終於是捏了捏她的臉,“算了,哥哥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計較這些小事了。想要去哪,哥哥帶你去吧。本來說了今早帶你去看雪景的,結果啊……”
簡素默然。
低下頭,好一會後她揪住了時秋陽的衣服,提條件道:“我想帶胖胖一起去。”
“好,我去幫你找它。”
“隻帶胖胖,別的都不要。”說著一合眼,簡素將那些欲要灌出眼眶的淚水都倒流了回去。
時秋陽不刺激她,隻是開了車門讓她先坐進去。
“等等我再給你拿件外套,你乖乖地別亂跑知道吧?”
不放心地提醒了下,時秋陽再才關上車門往偏殿那走了。
宗政席捏著尚柔的力道無意識地加大了幾分,尚柔吃了疼,原本精致小巧的臉上多少生出了幾分難過。
時秋陽朝著偏殿跑去時,眼看著宗政席是要叫住他的,尚柔忽而便扯了扯身旁這男人的手道:“阿席,我累了。”
一句話,足以讓這男人的心思重回到她身上。尚柔由著宗政席將她打橫抱起,小腦袋緊緊靠住了他的胸口。
“阿席,我愛你。”
男人在雪地裏踩出了一排腳印,深深淺淺的,有種奇特的美感。而尚柔在他懷中說著溫存愛戀的話,輕易能讓人心頭柔軟。
簡素靠坐在了副駕駛座上,眼底的淚早已沒了蹤影。
也就……這樣了吧。從未想過會長久,從未想過不失去。
有什麼,值得傷心的呢?
宗政席兩人從時秋陽車外路過時,簡素恰巧偏了頭望向了駕駛座的方向,於是,連這一麵,兩人都沒能對上。
人來人往,得到與失去,長久與短暫,絢爛與枯萎……似乎都是,命中注定。
穿上了時秋陽拿來的衣物,簡素抱著胖胖,不發一言地在逼仄的車廂內發著呆。
外頭的路不好走,時秋陽開車時小心翼翼的,簡素卻是半點沒察覺。
心有雜念,其它的景致,她又如何能看得進去?
簡素被帶到了時家去,不同於第一回見麵時那般,而今時陌冉見到她並未給她什麼好臉色,活像簡素欠了她多大一筆賬。
對方不愛搭理自己,簡素也沒有迎難而上的愛好,簡單打過招呼後,她跟著時秋陽上二樓去了。
穿著白色兔絨連衣裙的時陌冉佇立在原地,深深地望了那相攜而去的兩人一眼,眼底是層疊不休的詭譎浪花。
一手,慢慢扣成了拳頭,及至家裏的電話鈴聲響起,時陌冉這才掉了頭,踟躕著走向了家用電話的方位。
“是,我明白了。”應下這麼一聲後,時陌冉拿了件外套在手上,整個人朝外踱去。
簡素來到了時芊芊的房間,沒點生氣地靠住了後者的肩頭。
時芊芊推了這妮子幾把,口中嘀咕,“妮子,你的情傷是沒治好還是怎麼了?奄奄一息的,看著跟死魚真像。”
簡素唇角勾起,卻不是被逗笑了。她隻是覺得,自己的確可笑得很。明明是告訴自己不在意的啊,可為什麼還沒有刻意去想,她就已經傷心得不能自己了呢?
時秋陽暫且離開了去,簡素躺倒在床上,雙眸時闔時睜的。
“罷了,妮子,我還是去給你找點吃的吧,看你這小模樣,姐姐真是心疼又無奈。”
簡素沒有阻止時芊芊離開。
過了不知多久,她從床上坐起來,朝外匆匆而去。
時芊芊正好用托盤裝了蛋糕上來,碰見簡素時,她不免問上一句:“妮子,你想去哪啊?”
“去看雪。”簡素朝著時芊芊比了個口型,整個人跑上了時家的頂樓去。
時芊芊隻好跟了上去,不然這妮子要萬一想不開了……
尚柔躺在床上,溫聲回答著宗政席的詢問。
拉住了這男人的手,她強調一遍,“阿席,別擔心,不需要看醫生的,我這身體會這樣,太正常了。”
說著又是覺得悲苦,然尚柔很快也便收拾好了情緒。她要樂觀,這樣才能好好愛她所愛之人,不是麼?
宗政席安撫了她一會後被人叫走了,尚柔識大體,沒有在這當頭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