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姐,你別哭了,我會把它放出來的,並且陸某希望,簡小姐能把它帶走。留在這裏,小風遲早會死掉的,它很不開心,誰都看得出來。”
簡素的手一頓,不敢置信地回身看了陸震謙一眼。
便是這麼一眼的對望,陸震謙覺得自己腦海裏的某一處角落,忽而疼痛不能自己。
“謝謝。”
換在此前,簡素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對一個曾間接置自己於死地的人說謝謝,可這一瞬,因為他的一步退讓,她向他道謝了。
“簡小姐不必如此,說起來,放小風離開,才是救了它呢。”
重新打開了柵欄,陸震謙接過傭人拿來的醫藥箱,將其遞到了簡素手中,“那麼,就麻煩你了。”
簡素刻不容緩地要給小風處理傷口,可等到真要下手了,她卻是懊惱地發現自己壓根沒有給這麼大型的動物處理傷口的經驗。
樓希澈發現了她的困窘,無語地將繃帶鑷子藥粉之類的東西取了出來,“笨。”
簡素氣嘟嘟地鼓著臉,卻也沒有反駁,把小風料理好才重要,至於大部長,她就寬宏大量地不和他老人家計較了吧!
“好了,東西收起來吧。”
利落地處理完馬兒頭上的傷口後,樓希澈將‘作案工具’交還給了簡素。
簡素將東西擺好了還給人家,這才摸摸小風的馬背,“笨小風,你怎麼能虐待自己呢?”
小風卻像是高興得很,大馬頭一直對著簡素的方向。
小風暫時還是由陸震謙保管著,再過兩天簡素三人才會啟程回國,而樓希澈也已安排了人想法子來把馬運回Z國去。
是夜,簡素在臥室裏透過窗戶往外望,蒼茫的夜色下,高低不一的樓房大廈林立。霓虹燈的光照亮了大半個城市,放眼望去,繁華繚亂,笙歌似錦。
有人來敲門時,簡素遲鈍地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再才快步走到了房門後。
來的是樓奕臣,簡素開門那刻眼裏有毫不掩飾的詫訝。
距離簡素回國還有一天的時間,而現在……
“樓帥,你想說什麼呢?”
坦白而言,簡素實則有幾分畏懼和樓奕臣相處。也許是因為,過去的那個簡素,和斯坦尼的第一校草樓奕臣之間有著那麼點剪不斷的關係。
“簡丫頭,你一直有意無意地避著和我相處,是麼?”
說這話的時候,樓奕臣沒讓簡素看到他的表情,不過也不難想象,他的心情是有幾分沉重的。
簡素嗬嗬幹笑了一下,虛應了幾聲“沒有呀”“怎麼會這麼想呢”的話。
“其實你說我也知道,你對我有種疏離感。這份疏離也許不是因為厭惡,隻是你不知道該如何和我相處,對嗎?”
樓奕臣這麼說著的時候回了頭望了神色微妙的簡素的一眼,“簡丫頭,我們的過去,你真的都……”
“對不起,樓帥,但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過去。”意識裏尚且來不及分析怎樣的回答才是對的,簡素已然快速打斷了樓奕臣的話。
有些話說出來並不能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好一些,既然如此,又何必讓那些徒添尷尬的話出口?
樓奕臣原本明亮的雙眸裏現出了幾分黯然色彩,“是嗎?你是這樣認為的?”
總有種,她欺負了人的感覺,可是,這副身體的主人和樓帥……罷了,再去想又有什麼意思呢?
“樓帥,我很抱歉對你說這樣過分的話,但我不願意因為任何緣故欺騙你。我把你當成朋友,和芊芊一樣,對我來說,你們一樣重要。可是,超越朋友界限的感情,我不能接受,也永不會接受。所以我們一直做朋友,可以嗎?”
問得,艱難。像是用尖銳的刀無情地在斬斷著這個優秀少年的情意,簡素平生少有這樣覺得自己是個劊子手的時候。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一份友情。”兩手搭上了簡素的肩頭,樓奕臣好一刻後難掩苦澀地問:“我看得出來小叔叔對你很好,他從來不曾對哪個女人這樣和顏悅色過,你呢,你喜歡的,是不是他?”
這一趟小叔叔來華夏本就是他意料之外,隨後看到了簡丫頭和小叔叔之間那種若有似無的親昵,哪怕他再怎麼不承認,再如何安慰自己說小叔叔不喜歡女人,也總改變不了他們之間的粘連。
簡素的心,忽而一咯噔。
良久,她癟了癟唇,“樓帥,咱不開玩笑了啊,不好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