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作為一隻鬼,除了能看看,她嗅不到,摸不到,感覺不到,饑餓感除外,五感失了四感,還有啥好擔心的?不用擔心被凍,不用擔心有人偷襲,啥都不擔心。
“罷了,隨你,吃完早餐就帶你離開,趁現在太陽還沒出來,出去走走也無礙。”
“哦。”
醒了就睡不著了,簡素又一度小尾巴一樣地黏在了樓希澈身後。
兩人出發離開別墅時是五點多,天才微微有些發亮,簡素趴在了副駕駛座上,偶爾會蹭到後邊的座位上躺著。
坐沒坐相,睡沒睡相,樓希澈簡直想一巴掌拍飛這個臭丫頭。
抵達樓希澈的外祖母家前時是淩晨五點半過,簡素小心翼翼地躲在了樓希澈身後,一隻手牽著對方的衣角。
樓希澈很想告訴她不用這麼小心,不過這丫頭顯然也不會聽他的話。
“外婆,是我,您起來了嗎?”樓希澈會來得這麼早,自然是清楚自家外祖母的作息規律的。
果然,沒多久簡素便聽房舍裏一聲大吼爆裂,“死小子,還知道要來看你外婆啊,看我不拍扁你……”
簡素小心肝一抖,頭都不冒出來了。她本就比樓希澈矮上那麼一個頭,這下好了,正好讓大部長閣下當擋箭牌。
大門‘哢擦’一下被打開了,隨即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拄著根龍頭拐杖出了來。
“咦,你小子沾染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過來了?”
一對渾濁的眸裏登時金光一閃,老人家未幾便繞到了樓希澈身後,一手按住了簡素的肩頭,“哪裏來的小鬼,居然沾到我外孫兒的身上了,莫不是想吸了我外孫兒的陽氣?”
熱,熾熱的溫度灼燒著她的體表,簡素覺得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像被丟進了熔爐裏,而後被高溫的火焰灼燒,簡素腦中一疼,無數的咒語在她腦海裏浮動。
真的,要死了,要……
“放,放開……”不懷疑這個老人家能看到自己,簡素哀求地望向了對方,希望對方能饒恕自己一命。她不是故意的呀,嗚嗚,大部長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裏?
“外婆,你別傷害她。”看出了簡素痛苦不堪,樓希澈猝然迅捷地伸手揮開了自己外祖母的手。
老人家被樓希澈這麼一彈,整個人不由退開了兩步,與此同時,簡素蹲下身子抱著頭,痛苦不堪。
“素素,你怎麼樣了?”抱住了簡素,樓希澈臉上的慌著可是真真實實的。
一旁的老人見此輕哼哼了一聲,比了個複雜的手勢,像是一種禱告儀式。
簡素渾身的刺痛慢慢減弱了下來,良久,她喘息著掙紮站起,一手無意識地搭在了樓希澈的肩頭。
“臭小子,這玩意莫不是你招惹回來的?咦,我給你的項鏈……”
不期然看到了簡素頸子上那條鏈子,老人家眨了幾次眼,恍然明白了什麼。
“進來吧。”不再在門口多言,老人家言畢率先進了房內。
樓希澈稍稍檢查了下簡素的狀況,這才打橫一把抱起了她,“小鬼,我抱你一程。”
“人家不是小鬼。”簡素叫囔。
“好,你不是,小丫頭。”
簡素悶不吭聲了,乖乖貼著這男人的胸口。
好累呢,原本還精神十足的。
樓希澈抱著簡素來到外婆家中的客廳時,便見桌上正擺放著一碗粥和一碟青菜,沒有放油的……素菜。
“吃點麼?”端起飯碗後,老人家頓了頓又是詢問了樓希澈一聲。
樓希澈搖搖頭,“我吃過了。”
簡素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偶爾她會聽一聽樓希澈和她的外祖母談話。若非太困了,她也想和這個有些可怕的老太太聊聊天。
“跟我來吧。”
吃過早飯後,老人家招呼了樓希澈和簡素這隻魂魄一句。
樓希澈照例抱起了簡素,反而讓簡素有了些無所事事的錯覺。
“小丫頭,你已經死了很久了吧,或者說,你的肉身死亡超過一年了吧?”一陣見血,老太太也不插科打諢。
現今的簡素自然是她從前那副模樣,和那位前總統千金多少有些差距。本來兩人之間的差別還要更明顯一些,可因為在那個簡素的肉身裏呆了有些時日,她多少有幾分被同化了。
樓希澈聽到一年這個數字時則是挑了挑眉。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簡素思忖不過須臾便坦白地點點頭,“是,距離我第一次死亡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穿著黑色衣服如修女一般的老奶奶聞言微微一笑,又是望向了自己那個不明內裏的孫子,“你小子是剛發現不對勁的吧?這丫頭脫離自己的本體軀體可有段時間了,她能到現在還活著也算個奇跡了。”
簡素‘唔’了一聲,望向老奶奶的眼神間有崇拜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