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素幾句話說得尚柔麵上尷尬不已,宗政席則是在這時扶住了她,低聲對其道:“小柔,你先回去吧,等簡小姐說完了我再告訴你,可好?”
宗政席的語氣裏其實透著不容置疑,他不清楚這個簡素回說出什麼勁爆的消息,為了避免刺激到自己的妻子,他還是讓尚柔回避的好。
尚柔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也便同意了,“那好,我先回去,阿席你也早些回去。”
“知道了,管家婆夫人。”宗政席難得開了下玩笑。
尚柔這才麵帶笑意的轉了身。
尚柔一離開,宗政席臉上的笑容霎時間淹沒無蹤。簡素瞧著他這變臉活計也不介意,隻快速道:“你知道我的身體裏原來住著的那個靈魂的身份吧,她是京城陸家的人,她丈夫出軌後她試圖離開,然而很不幸的,她才踏出陸家的門沒多久便被人射殺了。但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那個時候她還沒死透,之後她便被人轉移走了,等到她回到那個姓陸的男人身邊時,她的心髒已經被人取走了。自然的,這個時候她已經死透了。”
眼看著宗政席從漫不經心到震詫萬分,簡素就知道這男人是沒去調查那個小魂魄死後的事情的。這樣也好,平白給了她個以消息易消息的機會。
“你是說……”宗政席的手發了顫,這般狼藉模樣,真真是不像他曆來會有的表現。
“總統閣下,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你妻子現如今用著的心髒,就是在那個簡素還沒有完全死去的時候被人取出來移植過去的,不過那個時候那個小丫頭也沒什麼知覺了,所以我想,她應該不會很痛吧。”
小丫頭——
簡素還真是半點沒意識到自己的實際年齡是比那一個簡素小的。可是有什麼關係呢?她的心理年齡可要比那個裝瘋賣傻的小魂魄成熟多了。
“怎麼會,我不……”‘信’之一字,宗政席艱難地動了唇,卻終歸是沒說出口。
信,不信,查了便知,強行爭辯又有什麼意思呢?
“言盡於此,若是閣下有興趣的話可以盡管去調查那個簡素死亡的真正原因,至於其它的,多說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我就不再多事了。”
拿著資料,簡素回了房,開始仔細翻閱起來。
不經意間抬頭望到了不遠外的鏡子,她這才頹然發現,自己的發竟然也變得枯燥和發白了。
這就是衰老嗎?比正常人更快地衰老,枯萎,直到……消亡。
慘淡一笑,簡素搖搖頭,從櫃子裏翻了塊布出來,披在了鏡子上。
眼不見為淨,到底,她也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女人呀,少有不愛美的。雖然她愛很多東西超過愛自己,可這和她不想見到自己的難看醜陋並不衝突,不是麼?
宗政席沒有立即回去找尚柔,而是徑直在愛威爾宮的紫羅蘭花道上發愣。
幾批士兵從他身邊經過,他隔個不久便會聽到“總統閣下好”的齊刷刷的聲響。
陽光照亮了他的側頰,越發襯得他溫潤如玉,宗政席起身之際,不遠外一個男子快步走來。
“喲,阿席,好久不見。”嘻嘻哈哈的,正式寧梓鄫。
宗政席微微點了頭,心神漂移。
“阿席,怎麼一臉迷茫啊,碰上什麼事兒啦,需要兄弟幫你指點下不?”一手搭上了宗政席的肩頭,寧梓鄫說得有模有樣了。
宗政席苦笑,卻也隻提步往前而去,隨口應付了句,“沒什麼,我自己想得通。”
不到兩個小時便有人來和宗政席報告了簡素的行蹤,此時她已經離開了偏殿,甚至離開了愛威爾宮。
“讓人密切注意她的行蹤,務必保證她的安全。”宗政席累了,他無力改變一個女子的執念,便隻能想方設法保護好她的安全。
“是。”
克麗娜果然依約晚上又來了一趟,此時簡素已經變作人形了,前者也便得以好好觀察簡素一番。倒是簡素今天午間已經見了克麗娜一趟,這會兒難免興致缺缺。
一眼掃見了簡素手上的戒指,克麗娜心有不甘,頓了頓,她發問道:“這位小姐,請問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公主殿下叫我簡素就好。”對方畢竟是一國公主,簡素還是知道要客氣些的。
克麗娜咬了咬下唇,口不對心地稱讚了一聲,“簡小姐真漂亮,看起來很像東方人呢!”
難為克麗娜說了口挺標準的華夏語,看來這位公主殿下也不是什麼花瓶類型的。聯想起她午間在樓希澈的房間裏搜搜找找,簡素不知該好笑還是什麼,“是的,我是東方人,其實克麗娜公主才漂亮呢,素素很喜歡你的金發,像我孩提時代的一個夢。”
“嗯。”女人呀,總是喜歡別人的誇讚,即便這份誇讚不知真假。
“簡小姐,我還是叫你素素吧,我能否問一下,你和樓部長是怎麼認識的呢?他這樣一個人,還真是讓人難以想象他會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克麗娜不知不覺地又是轉移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