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直沒停,直到,愛威爾宮出現了。
無路可直走了。樓希澈一時恍然,便在愛威爾宮外停住了車子。
簡素還在睡。樓希澈想了想,開了車內的暖氣。他不冷,可誰知道小丫頭冷不冷呢?
一貫冷峻的臉上,現出幾分鐵骨柔情,隻是簡素看不到。
雨啊,更大了。
齊婉晴跟在齊威身後,雙眼一刻也不曾離開過主殿。她的精神有些恍然,似乎從那次被打發回布拉城南部以後,她的身心狀況便一直在下降了。
因為蓄意害人,她被判了刑,雖然後來父母想法子把她弄出監獄了,可她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好高興的。婚約被取消了,她呆在哪裏又有多大的差別?
或許從最初她就錯了吧,為什麼……為什麼要去針對那個姓簡的呢?
回頭一想,人真的是不能看不得別人好的,不然那下場,嗬……
“婉晴,我們回去吧。”雨水不時會被狂風卷著打到了兩人身上,許久齊威這般朝自己的侄女提了一句。
宗政席帶著去醫院做檢查的尚柔回來了。齊婉晴轉身那刻,兩人四目相對,男人的神情冷冷,而她……
唇角掛起一抹淺淺淡淡的苦笑,齊婉晴再望一眼被宗政席摟在懷裏細心嗬護的尚柔,眼底的哀傷更濃了。
原來到最後,她和簡素誰都沒能贏,贏了的,是那個叫尚柔的女子。
她是不是該誇席一聲長情呢?可他的長情,對別人來說卻是無言的傷害。
“走吧。”齊威輕拍了下齊婉晴的肩頭。
“好。”齊婉晴聽到自己這麼說。
“來了就進去坐坐吧。”
尚柔倒是一番好意,可齊婉晴不想看到她,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會提醒她自己曾經有多愚蠢。
愚蠢,是啊,她一直是愚蠢的。她貪戀權勢,更在意席的心,所以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掉轉頭,齊婉晴伸出一手,捧住了雨傘外淅淅瀝瀝的雨。
風好涼,雨水,沁寒冷人心。
“總統閣下,祝你一直幸福。”
成全是嗎?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天陰沉沉的,像是老天在舉辦一場葬禮,一場埋葬她過去一切的,葬禮。
齊婉晴笑了起來,一點一滴地拾回了自己的驕傲和高傲。
她是驕傲的,所以事情已經這樣了,她怎麼能允許自己還去破壞他的婚姻?
就算想破壞,她也沒那個資格吧,嗬……
樓希澈的視線不經意地一掃,這就看到一隊值班的士兵過來了。
愛威爾宮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士兵巡班,這很正常。可這一瞬,他的心不知因何莫名跳得飛快。
簡素悠悠轉醒了來。她坐起身,兩手勾住了他的衣袖口。
樓希澈摟過她的腰身,勾了下她的粉鼻,“醒了,不多睡一下?”
“不困了。”簡素茫茫然看著她,之後,她的視線投向了窗外,“爹地在那裏,我想過去看看他。”
“好,我和你一起去。”
下車那一刻,樓希澈聽到了槍支走火的聲音。同時聽到了這聲響的,還有齊威一行人。
齊威感覺有什麼液體抨濺到了他的臉上,他再一定神,便看到自己身前,一道人影緩緩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