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拎起荒鷲的殘翼,在將羽毛拔掉剝開皮肉之後,尺骨便成為了一把粗糙的彎刃,劍影挪動腳步走向一具屍身旁,似乎是打算測試一下其鋒利程度,在沒有任何技巧的胡亂揮砍下,地麵上的屍骨開始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響。不一會兒,滿頭大汗的他看著手中的彎刃一臉癡迷道“真令人難以置信,如此輕省的骨刃,居然這樣的堅固銳利…。”在他身後,那些被砍毀的骨頭上,都呈現出整齊劃一的多段裂痕。
稍作調息之後,他將被魔猿撕成兩段的荒鷲屍體拖行到自己身邊,大把大把的掏出殘存在體內的內髒。
“也沒想象中的那麼難聞嘛…”緊皺的眉頭逐漸鬆弛,他嗅了嗅手上的氣味,一臉無謂的說道。
也許是一時興起,他竟將左手放至唇邊,四處偷瞄一下後,便飛快地用舌尖舔舐了一下拇指上的暗紅血液。
“嘶…”清心潤肺的涼氣從口中直入腹部,之後傳來的甘甜餘香不停挑逗著劍影的味蕾,在這種無法形容的奇妙感受下,他一個激靈站起身來,渾身上下開始滲透出不明的白煙,直至身體不再發抖,他才勉強從那銷魂蝕骨的奇妙感受中回過神來,不過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患得患失的古怪表情。
在原地木訥了許久,他的精神看起來有些恍惚,似乎是站累了,他坐下身去,輕輕倚在魔猿的殘臂上,腦袋也不自覺地微微下垂,目光凝聚在滿是鮮血的手掌上喃喃道“簡直就如同進入美麗的夢境一般,似乎一切煩惱都消失了,真想在嚐試一下…。”隨後,他將手背貼向鼻孔,用力地吸取血腥味的芳香。
在逐漸扭曲的病態笑容下,劍影的嘴角開始不斷流出涎水,正當他快要抑製不住對血腥的渴望而咬向自己手臂之時,殘餘的潛意識使他抬起右手,重重地向臉頰揮去。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過後,他拾起一小塊斷裂的骸骨放入手中,用力地握起拳來,在不斷遞增的疼痛感下,模糊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長舒一口氣後,他將掌心中的骸骨拋出,用左手撫摸著微微腫起的臉頰不禁開口道“我真是變得越來越極端了…。”
經過靈氣緩慢的愈合,掌中被咯破的皮肉也已修複完整,劍影扭動了下脖子,便起身準備清理荒鷲半邊屍身上的羽毛,隨意地瞥了一眼地麵上被掏出的內髒後,一個神奇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悄然浮現,在這個充滿巨大欲、望的念頭之下,他拿起骨刃一躍至魔猿胸膛,開始解剖屍體。
良久,他從魔猿的腹中滾爬而出,胸口傳來的燥熱感使他忍不住的嘔出幾口稍有餘溫的獸之血,在調整好狀態之後,便低頭看著自己破爛不堪的衣物碎碎念道“可惡,沒想到這家夥的血液居然有這麼強的酸蝕性,如果不是有靈氣護身的話,恐怕衣物早已損毀殆盡了。”言罷,便將長袍脫下棄之一旁,一臉的煩躁的歸回原點。
“如果真的有靈核的話,我應該早就感應到那強烈的靈力波動了…。”待情緒逐漸穩定後,劍影在心中暗暗想道。
揪了揪眉毛,一臉失望的他苦笑道“到頭來,非但一無所獲,而且還咽下了幾口腥臭的血液,就連長袍也已經損壞到了不能修補的地步,要是讓毒天看到的話,恐怕又免不了要受到一頓訓斥…不過,要是給他帶回去一點魔猿的肉,應該也會稍稍開心一下吧。”話到最後,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在與毒天相處的這段時日裏,似乎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後者的地位已經在他心中變得越來越有分量了。
在將荒鷲身上的羽毛處理幹淨後,劍影錘了錘酸疼的臂膀,看著已經基本幹淨的食物點了點頭“呃,應該差不多吧了…咦,這是什麼東西?”注意到地麵上的奇怪物質,他將屍身暫時掛放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彎腰捏起一根細小的暗紅色硬物。
再用拇指和食指反複揉捏後,紅色硬物漸漸變得鬆軟起來,最後,竟變成一根銀白色的毛發。
輕敲腦殼,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他轉身和魔猿殘臂上的毛發對比起來。
“果然,雖然長度和韌性有一定的差距,不過確實是同一類型的毛發無異,可是為什麼會沾滿血跡出現在這裏…。”雖然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可是新的疑問卻無從解答,他揪了揪眉毛,顯得很是苦惱,偏偏就在這時,腦海中開始不斷回想起當初魔猿流淚的畫麵。
“原來是這樣…。”思考揣摩一段時間後,他抬頭望著徐徐升起的太陽反複自語,漆黑的眸子裏也透露出淡淡的哀傷。
由於陽光長時間的照射,粘著在劍影身上的血液迅速凝固起來,每活動一下肢體,幹裂的血渣就會零零散散的落下,而受到刺激的肌膚也不斷傳出陣陣刺痛感,令他苦叫連連。
在用手扣搓掉脖頸以及腋下的血漬後,劍影收集了一些樹枝堆積在荒鷲屍身下,並運用靈氣將其引燃,經過一段時間的粗糙熏烤,一股誘人的奇香從中發出,使他迫不及待的撕下一片滑嫩的肉放入口中。
略做幾下咀嚼的動作後,原本享受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看起來美味的肉食在口中卻如同泡爛的絲綿布料一般無任何嚼勁,從中分泌出的粘性液體更是散發出難以忍耐的酸臭之味,在不斷的刺激之下,劍影麵色一紅,身子一躬,不停地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