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都極快地順了一遍,暗道薛直雖是死於義父之手,可卻是因著張奎宿的授意,若真論起來,他可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再者說張奎宿向來就是個重諾守信之人,應不會用這個來故意設計陷害義父,更別說從他自身的利益出發,他也不希望義父被抓。
而關口查的就是刺殺薛直的刺客,若是義父能用了這法安然出關,那葉小七與自己要混出關口並不困難,事後三人在關外彙合就是了,這個法子不論是比起強行闖關,還是翻山繞路,都要更簡單一些。
辰年思量片刻,說道:“義父,我倒是覺得此法可行。”
穆展越顯然也是想到了此處,應道:“好。”
葉小七聞言忙脫了自己身上的軍裝,他出發之前就考慮到穆展越的身材比自己高大,所以故意穿了身寬大的軍裝出來,此刻換到穆展越身上,倒是正好大小合適。
穆展越整理好衣裝翻身上馬,葉小七又上前一步鄭重叮囑道:“大當家囑咐過的,說穆爺到了關口時直接說冀州薛盛英有信給楊成,待著了楊成的麵再將那信物給他,就問他一句話:可還記得祖輩們當年的同軍之誼。”
穆展越緩緩地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辰年,說道:“你和葉小七在前麵,我先看著你們出了關。”
辰年明白他的用意,當下也不多說廢話,隻與穆展越說了一句“義父多保重”,這便和葉小七率先往飛龍陘關口飛奔而去。途徑之前拴馬的地方,那裏已是圍了許多青州士兵,他二人哪裏還敢上前,忙遠遠的繞了過去,誰知往前走了沒有多遠,還是被巡查的士兵給攔下了。
葉小七做出一副哆哆嗦嗦的膽怯樣子,卻不露痕跡地擋在了辰年的身前,點頭哈腰地與那上前來搜身的士兵說道:“軍爺 ,軍爺,咱們倆兒就是住在這山裏的百姓,今兒想著去城裏走個親戚,還請幾位軍爺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說著便從袖子裏摸了一塊小小的碎銀子出來,悄悄地塞進了那人的手中,又低聲央求道:“後麵的是我妹子,因著出來行走不便,這才穿了小人的衣裳,還請軍爺行個方便,千萬別嚇著她。”
那士兵剛搜完了葉小七身上,見他並無兵器便先鬆了大半的心,聽葉小七這樣說,又抬眼看向他身後的辰年,細細一打量,果然是個扮了男裝的年輕女子。他看看葉小七,又瞥了眼低頭瑟縮的辰年,臉上忽地露出了然的神色,笑著問葉小七道:“嘿,小子,這不會是你的小相好吧?拐著人家的閨女私奔呢?”
“妹子,真是小人的妹子!”葉小七一臉尷尬之色,嘴裏一疊聲地說著好話。
那士兵走回去不知和同伴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引得幾個人同時哄笑起來,不過卻是沒再為難辰年兩個,揮了揮手放了他們過去。